“卓因行,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了?”他叹了口气,仰头眨眼止住眼里湿润的委屈,“别再惹我伤心了。”

  任何示弱于卓因行而言都是鳄鱼的眼泪,他看着周赫可怜兮兮的样子,生不出任何一丝怜惜。

  从前的周赫是小辈,是乖孩子,好弟弟。

  现在的周赫,是掌控一切的深渊,谁能对怨恨和恐惧的源头生出怜惜呢?

  他生硬道:“你什么都不说,就不要怪我什么都敢想,我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你告诉我一切,我才可能尝试理解你啊?”

  周赫低下头沉默,良久,暗门里的灯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卓因行在引导他说出真相,他知道卓因行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能给他任何反应。

  就像这一世,他到现在才知道,卓因行是记得的,卓因行面对了他至少两个人设,可他从前并未发觉。

  用情深的永远是输家,“好啊,我告诉你。”

  卓因行不是想要他坦诚吗?那就不要被吓到,他为了卓因行好才不说,才不把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放到他面前,事已至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他都已经做得这样缜密,卓因行都能拿到钥匙,找到暗门,有些事情恐怕也瞒不住。

  除了他罪恶的第一世不能暴露,其他的便一并交代吧,不然到时候被卓因行发现,他又要被卓因行残忍而不自知的言语刺得疼痛。

  长痛不如短痛,今晚就让他麻木好了。

  他迈出大步,走向卓因行,卓因行下意识的后退让他刚刚撑出来的坚强裂开了缝。

  他越靠近,光亮就照在他身上越多,他泛红的眼角和濡湿的睫毛就越明显。

  他箍住卓因行的肩膀,推着他进入暗门,刺眼的光线让卓因行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而周赫则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景象。

  “你看吧,抱歉啊,没来得及打扫。”

  面前是一樽佛像,勉强算他是一樽佛像。

  因为佛像的面相并不像常识里那样圆润神性,而是瘦削阴柔,面容俊美,通体呈现一种暗红至黑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嗅觉比视觉更早地刺激了卓因行的神经,他零零碎碎的记忆串联成了一条线,大巴车上,关于用血液供奉野佛的传言,黑夜里,周赫小心翼翼捂着胸口,还有胸口狰狞的疤痕。

  他没有多想,当下利落转身,扯开了周赫的睡衣。

  左胸口还覆盖着一张渗血的方形创可贴。

  “这就是你今晚...连做爱都不愿意脱掉衣服的原因吗?”

  周赫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啊,只要我破开左胸,用血液供奉佛像,我就什么都能得到。”

  他一把扯开创可贴,受到周逢帮助而缓慢愈合的伤口显露出来,还剩一道渗血的浅痕,“就连伤疤愈合也可以做到,我贪,我恶,我神经病,我不费力气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我够坦诚了吗,卓老师?”

  不该这样的,他不是想这样说话,他不是想把气氛弄到这种地步。

  他该怎么办,到底怎样才算表达。

  事已至此,他好像永远如此无能,永远会把事情逼到无法转圜的地步,才意识到自己有错,却又不知道如何改错。

  没人给他爱,没人教他爱,他自学成才,免不了走了歪路,学了错处。

  “卓因行,我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你既然记得,你就应该知道,每次都是被你拒绝后,我才重生的,不是吗?”

  “如果我有其他目的,会因为被你拒绝就中断进程吗?”他觉得浑身乏力,失血过多时都没有过这样无助的感觉,他捂着脸,狼狈地蹲在地上,“你是我唯一的目的,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仅此而已。”

  “现在好了,你更不喜欢我了。”他抹了把脸,偏过头不看,“你回自己房间休息吧,不用想着死也不用想着跑,反正我随随便便就能让世界重启,你知道的。”

  话音落,果然响起了脚步声,但脚步的方向并不是离开。

  竟然是靠近。

  “我是要你坦诚,不是要你自我贬低,我知道你可以让世界重启,但不是随随便便。”

  “就算可以愈合,刀刃剖开皮肉的时候,也很痛啊。”

  会长嘴的!长完就谈恋爱

  4.3一切结束

  4.3

  “就算可以愈合,刀刃剖开皮肉的时候,也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