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兰和市的周边及临近的几个城市加起来有五百多家民宿,数量之庞大他们几个人根本跑不过来。

  温凌云已经在西边折腾了好几天了,每天除了跟民宿老板们应酬就是打电话约一批新的老板们继续安排应酬。

  夜已过半,温凌云喝得脖子都红透了,这短短几天的时间愣是把他的酒量都练出来了。

  他感觉脚步有些晃了,只好一边扶着墙一边走到饭店的门口台阶上坐下。

  火红的灯笼在他头顶上随着初秋的风轻轻晃着,有些发红的微光把他严严实实笼罩住,显得他整个人的酒气更重了。

  他醉眼朦胧地掏出手机摁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花瓶儿,你今天在哪儿啊?”

  “我今天约了十个老板,成了八家,那两家还跟别的地方签着合同呢,估计合同到期了就会从咱们这边拿货。”

  “你今天都没给我发信息。”

  “都没说想我。”

  温凌云迷迷糊糊地拿着手机发语音,嘟嘟囔囔地说了好久才发现根本没有按到录制的按钮。

  这场面......给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张新宇都看呆了。

  张新宇站在温凌云身后,愣是捏着对方的手指头挪到了录制键,“行了,说吧。”

  温凌云回头看了看他,“哦。”

  “喂,花瓶儿,你今天在哪儿啊?”

  ......

  另一边,严竹在另一座城市里跟别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突然手机叮呤咣啷地响了好几声,他看了一眼,全都是六十秒的语音条。

  他微微笑了笑就把手机合上了。

  严竹在娱乐圈算是比较有地位的,出去办事儿也能沾点光,只要说这是一档节目要干什么事儿,能配合的人都会尽量配合。

  明星效应就算是在这种偏远地区也是能顶点儿事的。

  谈完了事儿,严竹把各大民宿老板的联系方式传给了迪马雅利,让他们安排运送,只要是能把第一批货运到民宿,这事儿就算是成一半了。

  这种直接对接的销售方式利润也要比之前高一点,民宿老板直接从牧民手里收货,价格要比在市场买低,算是双方都得利,以后没有其他变故就不会出现问题了。

  虽然是这么想,可还是会有一些预料之外的事儿发生。

  ***

  温凌云早上醒的时候感觉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这一阵子一直在外头奔波,他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要缓上两分钟,想想自己在什么地方。

  等想明白了自己的地址,他才摁开手机开始汇报行程。

  这天,他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十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严竹就是王东文。

  王东文?

  他们自从那天去了嘉嘉小院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前几天刚送了一批货过去,也按照对方的要求推荐了几个员工,现在怕是都已经上岗了。

  这个时候来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按照他们这几次助农的经验下来,这个时候非常容易临时出岔子。

  温凌云先给严竹回了个信息然后就赶紧给王东文去了电话。

  “文哥?昨天喝多了刚醒,有什么事吗?”

  “就前几天那批吗?”

  “那几头牛羊全都拉肚子了吗?还有其他症状没?”

  “不应该啊......没事,你等一下吧,我今儿下午带着兽医过去看看。”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下午见。”

  温凌云的右眼皮子直跳......他无比希望右眼皮跳是在跳财,实在不行那就是眼皮痉挛吧,反正只要不是跳灾,怎么着都行。

  他跟迪马雅利那边联系了一下,说明了嘉嘉小院儿的情况之后,迪马雅利那边立刻就说可以安排兽医过去。

  可偏偏是巧了,他们那边的兽医这两天姑娘结婚,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过去了。

  温凌云咬了咬嘴唇,“成,那明天晚上吧,我今天下午先过去看看。”

  “好”,迪马雅利说:“那麻烦你了,严竹老师好像也过去了。”

  他心中乱了一拍,说:“好。”

  “那你把最近送出的货挨个打电话问一下吧,看看会不会有其他民宿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咱们第一次干这个事儿,有问题不怕,咱们得尽好自己的责任,及时解决。”

  迪马雅利笑了笑,“好的,温老师,我这边会安排人回访的。”

  “温老师在专注的时候原来这么有魅力啊,看来娜琪的眼光果然不差。”

  谈着正经事儿呢,这么一说还给温凌云说愣了。

  他后知后觉地笑了笑,“那先挂了,我收拾东西先过去看看。”

  温凌云收拾东西没用太长时间,跟这边民宿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往嘉嘉小院儿的方向去了。

  按照王东文的意思是说,这批牛羊到了他院里,第一天还凑合,从第二天开始就有点闹肚子,看着倒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有点不怎么吃饭。

  “我看他也没怎么吃饭。”

  严竹拿眼神瞄了白嘉兴一眼,“闹别扭了这是?”

  王东文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没事。”

  严竹看着俩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别别扭扭地不想说什么,便也没继续问了。

  他是今天早上来到嘉嘉小院儿的。

  昨天半夜就接到了王东文的电话,说是这批牛有点拉肚子,羊还好一点,但看着也不算健康,让过来看一眼。

  他那个时候正要往这个方向来呢,就直接起了个大早顺道过来了。

  给温凌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他有点担心,出去应酬高低是免不了酒的,温凌云还是个一杯倒。

  一杯完事就开始迷瞪,黏黏糊糊地找人贴着撒娇,也不知道昨晚上怎么过的。

  “铛、铛、铛”,三声响。

  王东文含着笑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吃饭就吃饭,别想别的,等会狗哥就来了。”

  严竹的表情总算是舒展了点儿,抬头看了看外边已经渐黑的天色。

  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地快,平常这个季节可能还处在秋老虎阶段呢,可今天已经开始凉了。

  特别是晚上,站在院里就觉得冷飕飕地,没多大会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王东文吃完了饭就把白嘉兴叫住了。

  “我们谈谈吧。”

  白嘉兴眼眶有点红,沉默着上了楼。

  严竹发觉气氛不对,但也不好说什么,就拿着手电筒开始在小院儿的门口等。

  这边儿属于呼尔兰和市的远郊了,地广人稀,门口除了宽敞的马路,没有几户人家。

  门口的来往车辆多数都是往呼尔兰和市区去的。

  严竹记得前几天温凌云走的时候开的是一辆小越野。

  有好几次,他差点就冲过去喊人了,等那车真到跟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刚才不过是停车喝了口水,然后就越过他疾驰而去了。

  严竹苦笑一声,三十岁的人了,天天整得跟正在热恋期的笑年轻似的,有点神经了啊......

  他转身正打算回去呢,远方就来了一辆车,朝着他滴滴滴地摁喇叭,然后稳稳地停在了路上。

  “花瓶儿......。”

  温凌云一下车就吼了一嗓子,给边上张新宇都吓一跳,“哎呦,我的魂儿。”

  温凌云不管不顾地朝着严竹快走,走了几步又觉得走着太慢了,逐渐变成了跑。

  严竹从不扭捏,在看见温凌云的那一刻,他就直接跑着过去了,然后用尽了全部力气,把自己摔进了温凌云的怀抱里。

  张新宇:......要长针眼啦!谁能管管这对儿小情侣啊!

  “等我呢?”温凌云把头窝在严竹的脖子上,声音像是兑了温水,缠缠绵绵地就渗进人心里,引得严竹后颈一阵发麻。

  严竹说:“你怎么才来啊?”

  温凌云说:“还不是张新宇,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开的车,车胎爆了,折腾好半晌才好。”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撒娇,双手挽着严竹的胳膊往小院儿里走。

  ***

  说来也奇怪,温凌云感觉自己对别人也没有粘人到这种程度。

  只有对严竹,感觉黏在一起根本不够,浑身上下全都贴在一起也不够,或许他对严竹是一种恨不能把对方揉入骨血的霸道。

  晚上,羊圈里的情况已经看不大清楚了。

  温凌云在边上瞅了半天,感觉除了不太活泼之外其他没什么感觉。

  那羊见着他“咩咩”的声音都不够响亮。

  不过他也不是兽医,现在过来不过是为了王东文他们这些甲方能安心,其实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王东文还在屋里跟白嘉兴说话,时不时地传出几声叫嚷,虽然不算激烈,不过严竹和温凌云还是互相看了一眼,上楼去了。

  王东文的房间大开着,里边没有人。

  白嘉兴的房间倒是亮着灯紧闭着。

  随后,“哐当”一声响,那卧室的门被狠狠砸了一下。

  温凌云赶紧上前敲了敲门,“文哥?”

  “嘉兴?”

  “我俩刚看完了羊,有点事儿说说,现在方便吗?”

  温凌云刚说完那门就被猛地打开了......不过很不幸,这门被装反了,居然是朝外开的。

  白嘉兴正在气头上,开门的劲儿不小。

  站在门口的温凌云可算是遭了殃,鼻子被猛地撞了一下,立刻鲜血滚滚流。

  严竹吓坏了,脸色冷地白嘉兴一句解释都不敢说,只弱弱地在那道歉。

  温凌云满脸都是血,纸塞在鼻子里都要渗透了。

  已然是这幅狼狈的样子,他还笑呵呵地揉着严竹的手安抚,“没事没事,鼻子是真的塌不了。”

  “不疼,估计是最近吃肉吃多了,有点上火。”

  “真没事儿,别担心。”

  温凌云安抚完了严竹后,转身对着在卧室门口低着头排排站的王东文和白嘉兴说道:“你俩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怎么还能吵架呢?”

  白嘉兴红着眼说了一句,“对不起,狗哥,我们这民宿不干了,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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