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哎,卧槽,我看见你了。”

  温凌云闷着声音暗骂了一声,摸着黑掏了件背心套上,着急忙慌地下了楼。

  他的心怦怦地跳,感觉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跟小时候偷姥爷的烟吸一模一样,胆战心惊又蠢蠢欲动。

  农村的大铁门一开一合,咣当一声响连邻居家的大黄狗都给扰了,汪汪地叫了一阵儿发现没什么动静就又歇下了。

  夜黑风高中,两道黑色的影子猫着腰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温凌云摁开了灯,才发现严竹今天穿的是一身板正的西装,肩宽腿长,西装也被打理地一丝不苟,细细闻着还有一丝丝地淡香。

  很显然,这肯定不是专门来找他才穿成这样的。

  小土狗不衬严竹穿着西装来见他。

  温凌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把严竹脱下来的西装抖了抖灰,挂在了那个崭新的衣柜里。

  这柜子还是当年他刚上大学的时候邻居手工给打的,不过男孩子家过的糙,春夏秋冬来回就那么几件衣服。

  沙发上、板凳上、床上、行李箱里,哪儿哪儿都有他的衣服,唯独衣柜里没有。

  以至于四年多过去了,现在衣柜还是倍儿新。

  温凌云挂好了衣裳看了看严竹,恰好碰到了严竹投过来地目光,俩人一不小心就四目相对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你......这是......”。

  “参加了一个新电影的首映,时间紧没来得及换。”

  温凌云缓慢点头,“哦~~,好吧!”

  “那......”,温凌云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问那你要洗澡吗?要换衣服吗?要睡觉吗?

  你看都这么大老远过来了,总得住下,对吧!

  你看都住下了,总不能还安排别的房间吧,都一起睡多少回了,多见外啊,对吧?

  然后温凌云就想到了刚才俩人在电话里的对话。

  你想我我想你的,腻腻歪歪地让人不忍回忆。

  那现在怎么着,想的人都在跟前了,都要一起睡觉了......那......

  温凌云大惊,呼哧呼哧喘着气甩了甩脑袋。

  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从脑子里全部甩干净,什么跟什么呀这都。

  严竹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噗嗤笑出来,“热死了,我想洗个澡。”

  “哦~~”,温凌云神飞天外。

  那要是严竹要,他给不给啊?

  “你还得给我拿件睡衣,我啥都没带。”

  温凌云:“哦~~。”

  他定力应该还行,但是......严竹啊......

  温凌云开始担忧自己的定力。

  严竹又说:“我今天来找你,你喜欢吗?”

  “哦~~”。

  温凌云继续想,可是我没有经验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拒绝室友们好意。

  他这么聪明,大几个T的动作视频,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让严竹跪地膜拜?

  就是现在这个点......姥姥他们不知道睡熟没,动静会不会很大啊?

  那这房子隔音好不好啊?

  他一边带着严竹去了二楼的浴室一边牛头不对马嘴地应着严竹的话。

  当他打开洗手间门的那一瞬间,严竹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圈在墙壁和自己的怀抱之间。

  “狗哥......”严竹看着温凌云的脸逐渐染上粉红,“我第一次追人,没经验......你别见怪?”

  温凌云被严竹突然间地动作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发现俩人的身体已经紧密贴合,随之而来的就是害羞,非常害羞,羞死了。

  他磕磕巴巴地回说:“没......没有,我在......想别的事。”

  严竹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想什么?”

  “给你拿HelloKitty睡衣,还是奥特曼睡衣。”

  严竹:.......

  “奥特曼。”

  ***

  经过了两次助农项目,温凌云已经从严竹那得到了自己应得的酬劳。

  被火灾摧残的果园总算是让他修理出了原本的样子。

  温凌云和严竹站在地头上远远望去,一片果蔬大棚整整齐齐,只是有些大棚的门口还有一些待种植的新苗堆着。

  他们当下的任务就是要赶紧把新苗种上要不然这批苗就得废掉。

  之前的那批工人干活不细致,温凌云已经给足了补偿金,准备再招聘一批新的工人,只是现在一时半会也没法到位,只能自己先干着。

  他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扣在了身边的严竹头上。

  严竹立刻感觉自己被一片小阴影盖上了,帽檐大大地,导致他想要看温凌云都得使劲仰着脖子。

  他说:“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温凌云把T恤地袖子都撸到肩膀上了,小麦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油亮,给人一种健硕的美感,甚至连一举一动间的肌肉线条都像是有意雕刻出来的。

  严竹吞了吞口水,嗓子火烧火燎地。

  温凌云笑着说,“你要不监督我吧,我去栽苗。”

  “嘶~~”,严竹说:“瞧不起谁呢。”

  温凌云垂着头闷着声笑了,“那,你帮我扶着树,这个很重要。”

  “真的?”严竹有点怀疑,但他确实没干活,别人说啥他也就只能信啥。

  温凌云郑重其事,“嗯,真的。”

  其实果树栽苗并不难,主要是得根据土质的松软程度去定点挖穴。

  果树毕竟是树,要是挨得近了,互相都会影响生长,营养也跟不上,那就跟废了差不多,这点经常种地的都能知道。

  但是有些人不大能分得清种植时土质的区别,这也是之前招聘的那批工人种植不成功需要返工的原因。

  严竹把树苗稳当当地放进温凌云挖好的坑里,看着温凌云往里填土,填着填着还会踩一踩,说不定还会拿剪刀把新苗儿上的分枝给剪一剪。

  他问:“剪它干嘛呀你,这不长挺好?”

  温凌云的额头已经冒了一层汗,胳膊的肌肉随着他干活的动作展现出优美的姿态。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因为果苗也得抓大放小,一些不太重要的分支,就得剪了,这样主干才能不被分走营养,才能长得好。”

  “要舍不得,那什么都长不好了。”

  严竹没说话,这不是他的业务范畴。

  你要是说点拍戏的事儿,他说不定还能说两句,可事关农业,他可当真是个门外汉。

  不过温凌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侃侃而谈的样子,确实有些......性感!

  松垮垮地自在样子性感,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身体也性感,烈日下挥洒着汗水的笑容性感,把裤子卷上膝盖后露出的紧实小腿也性感。

  “花瓶儿,发什么呆呢,来这个坑了。”

  严竹的发呆被打断,应着就拿了苗儿放进挖好的坑里。

  他说:“我只是想,这坑也太深了吧,果树都这样吗?”

  温凌云用力埋着土,声音因为用力而出现了间断。

  他说:“呃.....这也不太......一定。”

  “主要是看土质。”

  “要是松软一点儿,稍微沙点儿的土,根往边长也不费劲。”

  “那就不用这么深。”

  “要这种土质比较硬的,就得深一点儿。”

  严竹点点头。

  想不到这学问还挺大的。

  他们两个人在地里忙活了半天,只堪堪种满了一个大棚,这还有不少呢,可得费不少功夫呢。

  可是......农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温凌云或许不会太有感触,可严竹在这呆了一天就能感觉到了,务农真的是一项长久寂寞的工作。

  千篇一律的种植、浇水、施肥、收获,年年都一个样子,或许年年都是一个人在做这许多的事儿。

  面朝黄土背朝天,熬过一年年寂寞的日夜,然后才能收获堪堪糊口的粮食。

  夕阳西下,温凌云在外边待一天其实还好,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严竹怕是要累坏了。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时恰好碰到了路过的温硕。

  “温硕!”

  温硕骑着自行车正走着呢,听着声儿一个猛刹车差点栽那。

  “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哥。”

  温凌云嘿嘿地扛着锄头迎上去,“哥,招着人了吗?你再不努努力,你就没弟弟了。”

  温硕的头发因为骑车飞扬起来,他伸手捋了捋,“这给你娇气的。”

  “找着啦。明天过来。”

  严竹也慢慢地走过来,微笑着向温硕点了点头。

  温硕没想到还有别人在这......而且是那个特别红的顶流影帝。

  他立刻把车停路边,端端正正地跟严竹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温硕,凌云他哥。”

  严竹还是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就因为这一笑,温硕半夜都没睡着,翻身而起,“不是......他有病吧?”

  他到底为什么笑啊?

  太瘆人了!冰山美人的笑容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承受得住的。

  那么精致但冷漠,眼神都透着高贵的一张脸,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这意思好像是要半夜来暗杀他!

  在电视里不觉得,一见真人,可真的是......挺有制冷功用的。

  严竹的笑制冷吗?

  温凌云不觉得......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跟着火了似的,空调对着吹都躺不住,翻来翻去地恨不得把床凿个窟窿。

  严竹也没睡着,不过是安静版本的。

  他忍不住了,笑着问:“你到底怎么了?”

  温凌云咬牙说:“没事......你睡吧,我去趟洗手间。”

  “哦呦!”

  严竹无情嘲讽,“小土狗这是发.情了呀,那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凌云霸道捂上了嘴,“不......不......不许说......说话。”

  前俩字还算是霸道,后俩字连气焰都没了。

  严竹笑得胸腔不住抖动,“小孩就是小孩,定力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温凌云别别扭扭地,“我可行了。”

  “好好好......。”

  敷衍!三个“好”字连起来就是敷衍。

  温凌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恨说道:“早晚要让你知道。”

  然后扭脸去了洗手间。

  转眼就是清晨,大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呢,温凌云手机就响了。

  村长来电:“小温啊,你之前问我的那个大厂房,我去问了人家了。”

  “人家说能租,到时候见见,谈谈价,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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