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云襄市临西镇,欢迎......”,程诚这几天着急上火,嗓子都有点哑,本就稀少的发量看着也更加可怜了。

  他捋了一把长发,轻咳了一声,“除此之外,这里还是我们晓晨老师的家乡。”

  “就像大家沿途看到的,这里种植着水果、粮食和蔬菜,养育着一代又一代云襄市的老乡。”

  “可是今年雨水过剩,涝灾不短,农作物的产量大打折扣,严重影响了云襄市百姓的生活。”

  “所以,我们临时将云襄市加入我们的助农计划中,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尽量挽回农户们的损失。”

  程诚一气儿说完了这些话,大大地喘了口气。

  他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之前在西寨村是因为运输的山路崩塌了,这还能利用客车解决问题,可现在是压根没有产量,农作物质量不好。

  这......就没招儿了吧!

  他们也不能大手一挥就给那果树上挂满累累果实啊。

  小新和可乐他们大眼瞪小眼儿,虽然心里颇有些消极想法,但也没说出口。

  说来啊,他们倒也是真的心疼这些农户,辛苦了一年,闹成这样。

  严竹提问道:“程导说一下现在农作物的情况吧,来的路上已经遇到了农户挨着车推销了,看样子现在已经收成了。”

  “严竹老师,这是你们的任务哈,调查农作物的现状,可供销售的库存量,以及市场调研。”

  严竹被怼后,大家都愣了一下。

  程诚自己都没大反应过来,接着找补说:“我们来得太急了,还没来得及挨家挨户调查呢,所以还得麻烦各位老师了,任务时间半个月,半个月销售不掉,多数蔬果都会烂掉。”

  严竹笑了笑,“明白了,程导。”

  这话一出,程诚感觉自己后脖颈子有点凉。

  不过,严竹口碑不错,也没有耍大牌、为难人或者给人穿小鞋的奇怪传闻,想来他应该不会被暗杀吧......程诚想着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

  饭后,又到了熟悉的选房环节,这次的行程安排比较仓促,所以大家的住处全都安排在老乡家里。

  这个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统一规划的二棚小楼,大家随意选就可以,条件都大差不差的。

  佟鑫理所应当地住进了程晓晨家里。小新好奇心比较重,硬是拉着盛世宁跑到了最远的那个小院才踏实住下。

  盛世宁年龄偏大,一路上都在念叨,“跟你在一起我腿都遛细了。”

  小新反驳道:“你怎么不说你缺乏锻炼呢,还赖我?”

  俩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一路,后边还跟着孤家寡人的可乐。

  张帆还在医院做紧急治疗,可乐一晚上都担忧着,时不时地拿出手机跟张帆腻歪一下。

  另一边,严竹和温凌云俩人还在刚才的院子里坐着。

  严竹也不知道为什么,温凌云一到陌生的地方就特别粘人。

  严竹让他动弹动弹去看看其他房子,他都不乐意,皱着眉头把着严竹不让动。

  “都一样,我们就住这吧。”

  严竹倒也无所谓,就依着温凌云在村长家的二层住下了。

  “我们是不是还能跟上次似的,经历万难最后顺顺当当地解决农户的问题啊?”

  温凌云闭着眼睛蜷缩在被子里,紧紧挨着严竹。

  他感觉有点冷,严竹就像一个小火炉,他挨着就舒服,离远了就不得劲。

  严竹把他往外推了推,说:“我也不知道......嘶~~,别挨着,热。”

  温凌云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电视上不都这样吗?遇到困难了,主角们都会披荆斩棘、克服万难,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最后获得一个美满的结局。”

  “啧啧啧”。

  温凌云又怼了一下,“你啧啥呀。”

  严竹闷闷地笑着,说:“我啧你被电视剧荼毒太深。”

  “你咋这么讨厌呢。”温凌云把被子掖了掖,“我就信这个。”

  “好好好。你信你信你信。”严竹笑着敷衍小孩儿。

  “你捂这么严实干什么?这可是夏天。”

  温凌云呢喃着说:“我冷,你挨我近点呗。”

  严竹略一思索,拿手在温凌云额前贴了贴,“你发烧了。”

  他猛地坐起来,心头突然涌上一团燥,火急火燎地烧着。

  严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翻行李箱。

  “许娇娇好像给过我一个药包,我找找啊,你等会儿。”

  怪不得温凌云一晚上都不动弹呢,也不爱说话,其实早就应该发现的。

  都怪他太粗心了!

  严竹蹲在行李箱跟前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药袋儿,心都慌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黑雾蒙住了,一片漆黑。

  当年在房中生病到晕倒都不敢吱声的小男孩儿好像一下出现在眼前了。

  ***

  严竹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吃药,打屁股针。

  后来时间长了,吃药和打针都不大管用了,必须得吊水才可以。

  那时他们家住得远,去市区就得让严爸开车送。

  记得有一年,严竹病了,难受得在家哭,他的妈妈艾柔抱着他,一边安慰一边哭着给自己丈夫打电话。

  可那个时候严海涛的事业正是上升期,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及时赶回家导致严竹昏迷,给艾柔差点吓死。

  这件事过去之后,艾柔和严海涛的感情就有了隔阂,虽然相敬如宾,但多少是缺少了些夫妻感情。

  小严竹看着日渐疏远的父母心里又担心又害怕,总觉得都是自己的事儿,要是自己不那么容易生病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了。

  他的父母还是跟之前一样恩爱和睦多好啊。

  自那之后严竹再也不敢说不舒服了,要是难受了就自己找药吃,整个童年都是硬挺着过来的。

  或许是小时候的事儿给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所以长大之后他也不想自己能给别人添麻烦,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最好了。

  可是......他自己明明最懂生病后的痛苦了,明明最懂有苦说不出的难受了,为什么还是没能发现温凌云的异常呢?

  严竹坐在地上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等眼前的黑雾消散后才颤抖着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包999冲开了端着喂温凌云。

  “你是不是傻子啊,发烧了都不吭声,你知不知道烧多了就变傻了啊?”

  严竹抱怨道。

  温凌云烧得迷迷糊糊地,难得的没有逗笑,“我没觉得我病了。”

  “傻子。”

  “对,我是傻子。”

  严竹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放心,就厚着脸皮大半夜给节目组联系,要了点药来。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温凌云已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着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拿着药犹豫了一下搁在桌上也没叫醒他。

  “我要开大公司,当大......老板。”温凌云迷迷糊糊地还在盘算着自己的助农大业,“我姥儿以后什么心都不用操,只享福。”

  严竹笑出声来,“行!把你的大业先放放,睡吧。”

  对方朦朦胧胧睁开了一直眼,“我冷。”

  严竹又把被子重重掖了掖,“睡一觉就好了,天亮了我们就上医院。”

  “冷啊”。

  严竹半躺着,按说应该抱着供温凌云取暖,可他缓慢伸开胳膊却无法下手。

  他依赖温凌云的味道远比温凌云对他的依赖更浓重,他享受跟温凌云在一起的感觉要比温凌云对他的感觉更......隐秘。

  他们当初好像是非常偶然地聚在一起的,之后或许也会非常偶然地分开。他不愿意任这种依赖肆意疯长,这并非他本意。

  温凌云很好,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温凌云就像一颗蓬勃生长的小树苗,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成长。

  在不久的以后,温凌云可能会事业有成,会娶妻生子,会有自己的朋友圈,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跟着他在一起,成为一个同性恋。

  可是有时候他也会变得自私.....

  疯了!你真的疯了啊,严竹!

  “花瓶儿,我冷死了。”

  严竹的手紧握成了拳,咬唇看着温凌云因为怕冷而努力地往他身边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就像之前有句话说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味道过分依赖,这是基因的选择。

  他躺下后深深抱住了温凌云。

  疯就疯吧!

  ***

  第二天,天刚亮严竹人还没醒透就伸手谈了谈温凌云的额头。

  “还有点烧。”

  他套上衣服又帮温凌云选了衣服后套上,俩人下楼等着第一次开会分布任务。

  这次的助农任务要比上次更难。

  盛世宁一来到就开始说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他说:“我问了我们住的那户老乡,他说他们这边的农产品已经存进库房了,现在每一天都会有一批坏的,所以咱们呐......”。

  他看了小新一眼,深叹了一口气,“所以咱们不能等十五天才完成任务,得尽早。”

  程诚按照流程公布了三项任务,第一是查库存,第二做市场调研,第三是探查现有销售渠道。

  温凌云脸色比平日里都白了几分,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严竹主动接下来市场调研的活儿,想着正好能去医院一趟,顺道带温凌云去检查检查。

  生病的温凌云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土狗,反倒是像乖巧的喵咪,拽着严竹的衣角,走哪儿跟哪儿,也不说话。

  等他们分配好了任务,严竹便从节目组那边借来了车,载着温凌云朝着云襄市区开过去。

  温凌云坐在副驾驶上揉了揉眼睛,见严竹一直没打油门,问道:“嗯?怎么了?走啊?”

  严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抬起身子向着温凌云一点一点地贴上来。

  温凌云看着他,红晕逐渐漫上了耳朵,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逐渐发烫的呼吸。

  温凌云涩涩巴巴地开口,“你.....你......”。

  滋啦一声,他的安全带被严竹抽出来,继而又啪嗒扣上。

  严竹抿嘴笑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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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竹:听说我开始钓狗了......

  作者:只是听说?自信点,把听说去掉。

  温凌云: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