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男主和谁he了?>第77章 寡夫20

火炉里的炭火都已经燃尽,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白雪茫茫,落在院子里栽种的红梅上,越发衬得红梅鲜艳夺目。

小厮们正在轻手轻脚地打扫, 将那被厚雪掩盖的道路清理出来, 方便主人家行走。

此刻主屋内还是一片寂静, 没人去打扰王武两人休息,厨房的师傅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早膳放在蒸锅里保温。

柳玉竹一夜无梦, 他昨晚上哭完那一场, 便像是没事人般睡着了,在这软枕锦被的富贵窝里,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他睁眼看见的是陌生床幔和流苏,鼻尖好似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慢慢想起来,这是王武里屋的熏香,淡淡的檀木香。

柳玉竹睡得太久,越发疲懒,骨头都像是酥了,眼前的东西都不是他熟悉的, 只有他腰间环着他的双臂,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力又强健。

王武将他箍得紧紧的, 生怕他走丢了似的,他察觉到柳玉竹醒了, 也眯起眸子, 垂睫看着他:“醒了?”

柳玉竹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恍然感, 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眸子,轻轻软软地应了一声。

王武低头凑过去, 在他手背上亲了几下,磁性沙哑的声音,轻轻叫他名字:“心肝儿~”

“嗯。”柳玉竹眨了眨泛起湿意的眸子,手勾着他的腰。

“想喝茶吗?”王武语气缱绻带着一股未睡醒朦胧感。

没等柳玉竹回答他,他已经率先下榻去端茶壶了,茶壶里都是冷茶,丫环们在王武安寝时不敢打扰,便只能暂时将就一下。

王武直接端着茶壶向柳玉竹走来,嘀咕了一句:“炭火已经熄灭,你觉得冷不?”

王武自己先喝了一杯冷茶,那种冰凉的感觉,似乎胃里被泼了一盆冰水。

他旋即收回递给柳玉竹的茶杯,蹙眉道:“这茶冷胃,你先别喝,我吩咐人准备一壶热茶来。”

柳玉竹按住他的手腕,目光带着笑意,他低声说道:“没事,我冬天多喝冷茶,脾脏早已经习惯。”

王武在他白皙坚持的小脸扫一眼,不情愿地给他倒了一小杯,柳玉竹垂眼一瞧,他扯动嘴角:“这......润嘴都不够吧。”

王武理直气壮:“只有这么多,不喝拉倒。”

随即他对着外面喊道:“准备一壶热茶端进来。”

屋外传来丫环干脆利落的应答声。

柳玉竹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猛然出了被褥,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他往里面缩了缩,朝着王武招手道:“你先将茶壶放下,进来躺好,当心着凉。”

王武便又进了被褥,将柳玉竹抱住,额头贴着柳玉竹的额头,自然地说道:“嗯,不烫,昨晚上没有着凉。”

他说完,便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

柳玉竹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只是贴在王武怀里,重复他的话:“嗯,没有着凉。”

王武表情有怔然之色,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对于柳玉竹的关心,好像变成了一件于他而言习以为常的事情。

比如说,关于冻疮,之前若不是王武提起给他涂药,他从来都是忍着的,尽管晚上难受得睡不着,也一句话不说。

后来,是因为王武对这件事表现出足够的在意和心疼,柳玉竹才会晚上撒娇,让他给他挠挠。

还有贴额头,是从那次柳玉竹发热后,府医和他说的方法,他便每次早晨只要在柳玉竹身边醒来,习惯地贴贴他的额头,瞧瞧有没有发热......

伺候柳玉竹穿衣,比他自己还熟练。

为了一个破烂荷包求了好久。

王武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的画面,让他表情越发怪异惊悚,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什么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该如此,他跟柳玉竹好,觊觎他的身子,该是他享乐才是......虽然他确实快乐了。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

从前他的那些相好都不是这种相处情况,他宠,却不是这种无微不至地宠,是因为在安溪村,他没有选择,所以才这样吗?

柳玉竹见王武一直不出声,手指绕着他里衣带子,悄悄解开,小手近距离贴着他的胸肌,都这般了,王武还没反应。

他不由抬头看去,便瞧见王武的眉头皱得死紧,好似能夹死苍蝇,他像是在纠结什么难题。

柳玉竹见状,出声询问:“怎么了?”

王武黑眸复杂,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伸手将柳玉竹的手从他的衣襟中拿了出去,定定看着他,唇角紧绷。

柳玉竹手指动了动,又缩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神,心里被看得发毛。

他喉间发紧,又重复问了一遍:“怎么了?王武?”

王武抓着他手腕的手有些用力,他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了几分,道:“没事。”

随着话音落下,王武松开柳玉竹的手,翻身坐起来。恰在此时,丫环们端着洗漱的铜盆走了进来。

柳玉竹有些惊慌地坐起来,看着王武背对着他,被丫环们伺候着穿衣。他手指无声攥紧了被褥,静静地看着背影。

心中涌起的委屈情绪自不必说。

半晌,柳玉竹掀开被子,捡起昨晚上被王武扔在地上的衣物,赤着脚从王武跟前走过,他也一声不吭,仿佛没瞧见。

王武余光看见那道纤瘦的背影只觉得弱不禁风,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移,张开手任由丫环给他穿外袍。

王武一直将柳玉竹的定义在玩物的位置上,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玩意儿,就像曾经他在霄州的相好。

曾经他也有过独宠一个小倌三个月的事迹,甚至所有人都说他是动了真心,都在调侃他,还有关系要好一点的,便提醒他,不能“太过”了。

玩可以,养着也可以,但是若是做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事情,那便是过了。

当时王武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他自己心中有一个界限,他知道他没有越界。

在半月之后,小倌被他买下,送给了好友。

后霄州再也不信王武有什么真心了。

但是就在刚才,王武恍然发觉他和柳玉竹的距离和关系,已经远远超出他心里对玩物的认知范围......

柳玉竹穿好布衣,脸上委屈之色早已经烟消云散,他将昨晚王武准备的毛皮靴子扔在旁边,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布鞋。

他面色平淡,似乎不意外王武突然地喜怒无常,他推开门,冷风袭来裹挟着柳玉竹全身,刺骨的寒冷从骨头缝中钻进,在心口发酵。

柳玉竹头也不回地踏雪而去,而这次王武没有追出来。

王武静静看着他如松如柏般挺拔的背影,脊梁挺得笔直,雪落在他肩头,黑发被风吹得飘扬,仿佛他冷傲倔强的个性。

他早知道柳玉竹聪颖,这次仅一个眼神便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王武没想到他也如他想象的那般听话乖巧。若是碰见那些痴缠的,总是要哭天喊地,闹个没趣。

王武见他走得干净利落,心中却不是滋味起来,想着为什么柳玉竹不闹一闹呢,说说他的无情,说说他的混账,亦或者抱着他哭一场......

这些都没有,只留下尚有余温的被褥,诉说着两人在昨晚有多么缠绵亲密,也在说着今早上的大雪来得有些突然,异常寒冷。

沏好的热茶无人问津。

王武从枕头下拿出那个荷包,手指在上面的锈图上轻轻地摩挲,将早春的枝丫捏得有些变形,屋内无人敢发出声音。

丫环们恭敬站在旁边,望着脸色阴沉不定的王武,大多在心中说着他的翻脸无情。

王武将期待那么久的荷包朝着地上轻轻一扔,他心口有些不舒服,对自己曾经的欣喜若狂表示不理解,他冷声道:“将这个荷包扔到府外面去。”

大丫环晓春和初夏对视一眼,晓春蹲下身去捡起,然后往外走去,就在踏出门槛的那刹那,屋内传来王武越发沉然的声音:“等等。”

晓春转身对着王武,微微低着头,做出乖巧的样子。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武冷肃着一张脸,道:“拿回来,你帮爷收好,弄丢了唯你是问。”

他旋即看向初夏,语气不善:“还不摆膳,是想饿死老子吗?”

初夏连忙去传膳。

.

柳玉竹甫一走出王宅,眼泪便夺眶而出,脚陷进雪地里,布鞋很快就沁湿了,脚趾冻得麻木,只是机械地往徐家走着。

朔风呼啸,夹杂着冰雪格外冷,脸上的眼泪倒是热的,但是转瞬间也变得那般冷了。

柳玉竹手握住脖颈上的平安扣,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他自言自语般道:“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呢?”

“是我对他太凶了吗?”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成了呜咽声,在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中显得那么渺小,传不到远方,也传不到王武耳朵里。

柳玉竹身上的热气都已留在了王宅,他此刻只能感觉到寒冷,因为雪下得大,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取暖。

苍翠的青山成了白茫茫的雪山,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有一个半佝偻着的身影在蹒跚地前进。

柳玉竹到徐家的时候,他脸上的眼泪干了,他身上却全部湿透了。

柳玉竹脸上表情冷漠,直接往屋里走去,徐大根两人还没回来,他将湿衣服全部脱下,踢掉鞋子,往冰冷的被褥里钻去。

将薄薄的被子盖在头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点。

雪下了一整天,到后半夜才停下,白天风太大,将柳玉竹屋子里的窗户吹坏了,风从四面八方吹进屋里。

柳玉竹却脸颊发红,颧骨带着热意,骨骼都在打着颤,烧得迷迷糊糊。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又冷又热,他知道窗户坏了,却又没力气起来。

他眼泪从眼尾无声滑落,他呆呆地望着那扇窗户,眼底泛起红血丝,明明脑袋像是被人用铁杵捶打着,柳玉竹固执地看着那处。

最后终于晕了过去。

.

王武在院子里练武,直到雪停,才堪堪止住剑锋,剑招凌乱不堪。

他有些急躁地将手中的剑扔下,表情异常难看且阴沉。

下人们准备好热水。王武泡进浴桶中,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手腕上传来过度使剑的震麻感。

王武看着雾气弥漫的水面,思绪却不自觉回到昨晚浴池欢爱时,柳玉竹的可怜劲儿,那颤颤巍巍的腰,似不堪摘折的花枝,一碰便摇曳颤抖得厉害......

等王武察觉不对,想要止住思绪时,才发现为时已晚,他下腹紧绷,不过是想想柳玉竹,便已然受不了了。

水花四溅,拳头打在水上的威力并不强,却让王武气得够呛。

“操他娘的。”王武胸膛起伏不定,眼圈发红像是什么发狂的野兽。

他虽十六岁起便流连花丛、放荡形骸,给所有人一种风流浪子的形象。

但是他也是练武之人,自控能力不比常人,现如今却在柳玉竹三个字上溃不成军,让王武心底升起一股挫败感。

.

柳玉竹两天后才清醒过来,彼时并没有什么王武,而是徐大根坐在他床头,眼神阴冷若毒蛇,他手上似乎还端着一碗药。

柳玉竹神情恍惚地看着他,声音干涩:“公爹,您怎么回来了。”

柳玉竹穿着里衣,衣襟凌乱,脖颈处的平安扣清晰可见,徐大根视线紧紧盯在那儿。

“今日才回来。”徐大根将手中已经凉透的药递给柳玉竹,目光移到柳玉竹脸上,那阴鸷又森冷的感觉,让柳玉竹毛骨悚然。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盛怒下的徐耀祖!

柳玉竹头晕眼花,思绪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公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直到他端起那碗已经冰冷的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他才反应过来。

柳玉竹不敢露出任何不对的神色,他也不敢喝这碗药。

徐大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在阴影中的脸显得可怖,他声音苍老沙哑:“喝啊,这可是徐氏亲自给你煎的药。”

柳玉竹更加不敢喝了。

他稳住慌乱的心跳,手腕一松,佯装无力,将木碗摔在地上。

徐大根低头看着泼洒在地上的黑褐色汤药,眉眼间的阴沉更甚了,却笑出了声:“柳玉竹。”

柳玉竹看向徐大根,平静地应道:“公爹。”

真到了这一刻,柳玉竹却心如止水,毫无畏惧了。

“你脖子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徐大根盯着那张疲惫虚弱的脸,眼神之凶狠,似乎恨不得来掐死他。

柳玉竹直勾勾对上他的眸子,轻轻勾住脖子上那根黑色的线,顺势捏住圆形的平安扣,坦然道:“耀祖留给我的平安扣。”

“是吗?”徐大根冷笑一声。

柳玉竹点了点头,他将平安扣放进衣襟里,徐大根的视线依旧如影随形般落在他手上,想要盯出一个窟窿。

“公爹还有事吗?若无事先请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柳玉竹客客气气地说道,眉眼间尽是冷淡。

徐大根深深望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柳玉竹在撒谎!

徐耀祖根本没有买过任何平安扣之类的东西!

而且那东西看着颇为眼熟,他似乎在王武身上见过,再加上他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

柳玉竹的心虚,徐大根几乎已经确定柳玉竹偷人了!

他气得手指发抖,脸颊涨红,跛脚显得越来越厉害了,若不是顾及王武的身份,他断断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

又过三天,王武一直没见着柳玉竹,他就在王宅待着,一步也不曾迈出去。

王宅内,王武手上拿着新捎过来的信,小厮正在激动地说着:“主子!咱们可以回去了!”

王武看着手中的信,眼底也闪过欣喜的情绪,信中是他爹说让他回去,事情都处理妥当了,顺便赶回去过春节。

丫环小厮们无不是喜笑颜开,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王武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平静,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信封发呆。

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

他应该激动地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回霄州的。

那为什么他现在心情有些沉重呢。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

因为柳玉竹。

尽管这几天没见他,柳玉竹却没有一日不被他想起,越是刻意忽视,越容易想起。

王武将手中的纸都捏皱了,四周嬉笑开心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看着王武晦暗不明的脸色,都收起了笑脸。

王武将手中的信纸一扔,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呢喃道:“若是这般纠结,还不如将柳玉竹也接了去,在外面买了院子养着便是!”

做出这个决定后,王武顿时觉得自己耳轻目明、神清气爽,整天扰乱他思绪的莫名声响全部消失不见。

王武自认为这个决定是最好的了,对于柳玉竹,他能带着他出安溪村不再受徐家蹉跎,而他也能不被他扰乱思绪。

只将他当个外室养着,也不算越界吧?

.

但是王武万万没有想到,柳玉竹会拒绝他!

柳玉竹被王小柱寻借口找了出来,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借口,现在所有事实都明了。

就在那间小小的木屋里,王武坐在粗陋的方桌前,木桌上摆放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不过是四五日不见,柳玉竹却觉出几丝恍惚,他缓缓走进来,不紧不慢。

“你说想带我走?”柳玉竹起初听见这句话,心脏狠狠跳动了一瞬,心底绽出了鲜花。

他目光直直看着王武,似乎不敢相信。

王武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几日不见,他居然觉得面对柳玉竹有些拘谨,他轻咳一声:“是。”

“你不娶妻了?”柳玉竹压抑着悸动,努力想要冷静下来,眼底带着明知渺茫,却还是忍不住浮动着的希冀。

王武微微蹙眉,似有些不理解:“带你回霄州和我娶妻并不冲突......你以为我带你回去,是想让你做正妻?”

柳玉竹心狠狠一沉,那鲜花来不及绽放迅速枯萎了,眼底的希望彻底消失。

他眉目清冷淡然,亦如初见。

柳玉竹眼底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唇角弯弯,他道:“我本是徐家妻,何必做王家妾呢。”

王武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语调晦涩,心中居然下意识不自觉地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嘴里却说着:“你这是想逼我娶你?”

但是不成!

他爹娘断断不会同意,柳玉竹是个寡夫,还是男人,就算是能生孩子的男人,可是没有哪个体面人家会让哥儿当正室!

柳玉竹却只是收敛起昙花一现的笑容,面容冷漠,伸手将价值不菲的平安扣轻轻放在桌子上:“王大公子,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个东西还给你,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王武心脏倏然一疼,盯着那个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的平安扣,眼圈泛起了红,旋即抬头死死瞪着柳玉竹,脸色凶狠可怖。

“您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宁愿守一辈子寡,也不会和你去霄州,一辈子见不得光。我命薄福浅当不起王大公子抬爱......此后,你在霄州,我在安溪,再不相见。”柳玉竹语气平静无波,但是这种平静下,却是快要将他淹没的酸涩和悲伤。

“从一开始,若不是你逼迫于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徐耀祖。他救我于危难,是我的夫君,你陷我于不义,是我的奸夫。以后我会好好守着他......所以,王武好聚好散吧。”

王武能五日对他不闻不问,他差点死在那个雪天里,现在他又以这般施舍的姿态来折辱他,他不能接受。

若是不曾察觉他犯贱地对王武对了心,柳玉竹也许会欣然接受他的提议,然后一辈子做个玩物,或者是拿到自己的卖身契,学得一门手艺远走高飞。

现在,就算明知王武离开后,他结局已经注定,却也绝无可能答应他去霄州。

柳玉竹他没什么风骨,是个卑鄙又不被上苍庇护的可怜虫。他不守妇道,谋杀亲夫,甚至不敬神灵,夫君尸骨未寒,在灵堂之上和奸夫苟合。

但是柳玉竹却有那么一点稀碎的自尊,他宁愿死,也要守着心中那点自尊。

王武将那平安扣狠狠摔在地上,霎时间玉四分五裂,他猛地站起来,走近柳玉竹,柳玉竹不闪不躲。

王武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愤怒地看着他:“柳玉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玉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脚尖踮起,配合他的动作,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受,表情一瞬不变。

“你想做我王家长媳?你扪心自问你配吗?”王武心中撩起一股愤怒,两人都挑着对方的心窝子用力刺。

柳玉竹额间青筋凸起,听见这话,眼泪从眼尾滑落,目光越发冷漠。

王武盯着他眸子,眼神冷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王武的妻子必定是高门贵女。断然是位洁身自好、天资聪颖、容貌卓越的贵女!”

“而不是如你这般不知廉耻、人人皆可逼/奸的娼妇!”

柳玉竹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如同那被摔碎的平安扣,怎么拼都拼不好了。他清丽的样貌逐渐冷漠,他不再挣扎,任由王武掐他。

王武却在这时松手了,他脸上愤怒依旧,却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再多言。那说出口的话,仿佛锋利的刀子,同时穿透了两个人的心脏。

柳玉竹看也不看他,抬脚往外走去。

王武赫然叫住他:“柳玉竹!”

柳玉竹脚步一顿,背影决绝冷漠。

“我今夜便会启程回霄州。”

柳玉竹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武望着他的背影,目眦欲裂,抬手将手边的桌子掀翻。王小柱连忙冲进来捡灯,等再回头时,便看见王武的背影往徐家相反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