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商业街酒吧。

  “呀~晚上好,达达利亚。”浅上景川朝走进酒吧的达达利亚招手,照例地观察一番达达利亚的神色,自觉地给他调了一杯自己自制的鸡尾酒。

  这一个月以来,达达利亚已经几乎成为了地下酒吧和斗兽场的真正主人,在春日晴的帮助下在诅咒师界站稳了脚跟——这并不是说实力,要在一个领域占据地位,实力与名声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相较于一些脑子有病的诅咒师,达达利亚的名声要好许多,他只杀该杀之人、保护不该死去的人,甚至偶有遇到神经质的诅咒师同行,他也会干脆利落地清理门户。

  好像除了行事更加无所顾忌以外,他跟咒术师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诅咒师方面对他这般行事倒是褒贬参半,一部分觉得达达利亚这样的诅咒师就是他们诅咒师的榜样,一部分觉得达达利亚这样的人不配被成为诅咒师。

  而对于诅咒师方的看法,达达利亚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反正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愚言。

  “晚上好,景川。”向调酒师打了个招呼,达达利亚在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下。

  或许是因为浅上景川一个月前的那杯酒确实很好的缓和了达达利亚的情绪,在这一个月里,空闲的时候,达达利亚就会晃到酒吧里喝酒。

  他并不多喝,酒精会麻痹人的战斗神经,但是只喝一杯更像是饮料的鸡尾酒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坐下来没有一会儿,又一个青年走进了酒吧,在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达达利亚。”

  青年在他身边坐下,浅金色的短发在酒吧的米黄灯光下呈现出黄金般的色彩。

  那是安室透。

  虽然跟达达利亚的初见并不和谐,甚至说得上是险恶,但必须要说的是,达达利亚是一个很乐意跟强者交朋友的人,而碰巧,波本在自身实力不错的情况下还非常擅长honey tarp的人,只要他想,极少有他讨好不了的人。

  安室透在第二次在斗兽场后台堵到达达利亚的时候就很干脆地举手投降,并且表示自己上一次行动是受上级驱使,而他本人则非常希望能够与强大的诅咒师交朋友。

  如果仅是如此,达达利亚恐怕只会对安室透视而不见。

  笑话,想与愚人众执行官交好的人多了去了,达达利亚可没什么耐心跟随便什么人玩朋友游戏。

  但是安室透的下一番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对于普通人而言,诅咒师真的是无法战胜的吗?”青年抬眼与达达利亚对视,紫灰色的眼眸里是不甘与愤怒,“我是抱着想要知道这一点的心情来找您的,如果您愿意帮助我,让我知晓我的极限,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说着这样不确定且卑微的话语,但青年的姿态却十分自信张狂,挺直的脊背透露出他的不屈。

  显然,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来找达达利亚的理由很简单,他想要战胜曾经对于他而言不可战胜的存在,想要以此去证明自己。

  就像达达利亚至今仍渴望变得更强,强到能够回到深渊,去带回父母的尸骨一样。

  那是他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有所长进,唯一能够赎罪的方法。

  那一番话使得达达利亚稍有触动,同意了与安室透对决一次。

  除了面对必须打败甚至击杀的敌人,达达利亚的战斗同来都不是为了碾压谁,他喜欢战斗的乐趣,享受在生死之间游走的刺激,在愚人众的时候,还很乐意压制自己的实力去跟手下打车轮战——据他所说,这也是一种训练方式。

  而在与没有特殊能力的安室透战斗时,达达利亚没有动用元素力,使用纯粹的体术与他搏斗。

  对此,安室透很不甘心,誓要逼得达达利亚不得不动用元素力。

  他没有成功,但他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让达达利亚很惊喜。

  与达达利亚大开大合,夹杂了许多流派体术以及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战斗手法,安室透的体术讲求的是一个精准,他的经验或许比不上上过战场的达达利亚,但是却也绝对不差。

  两人打得有来有往,很是畅快。

  在那一次战斗之后,安室透就彻底缠上了达达利亚,但是这家伙在烦人的同时也很有分寸,并不会让达达利亚感到烦躁,加上他还很主动地表示要教导达达利亚使用热武器,达达利亚也就没有赶人了。

  “达达利亚,明天一起去射击俱乐部怎么样?”不着痕迹地挑衅的看了浅上景川一眼,安室透自顾自地跟达达利亚碰了碰杯,问道,“你还没试过狙击吧?”

  在战斗一道,达达利亚应该就是那种可怕的天才,只要是涉及到战斗的武器,他都能玩上一手,是名副其实的诸武精通。

  只是比起弓箭这种远程武器,他还是更喜欢那种能让他充分享受到战斗乐趣的近战武器,他会将弓箭作为自己的常用武器的理由很简单——他最不擅长使用弓箭。

  这对于永远追求更强的达达利亚来说几乎是无法接受的弱点。

  而这个道理同样可以放到热武器上。

  要能够轻松打败某类武器的持有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掌握这种武器!

  在某一次战斗中被安室透的枪逼着使用了元素力的达达利亚深沉地想道。

  “射击俱乐部?”浅上景川适时插入话题,“达达利亚最近在学习使用枪械吗?”

  “没错。”在浅上景川这里,达达利亚的姿态堪称放松,很自然地表露出一点苦恼来,“说实话,我曾经以为弓会是我唯一不擅长的武器,没想到枪也是。”

  “嗯……也许你只是不擅长远程武器?”浅上景川思考道,“毕竟以你的性格,感觉真的遇到了战斗只会兴奋地冲上去正面对决,不会有耐心站在远处瞄准吧。”

  达达利亚打了个响指:“没错,有时间去瞄准,还不如瞬间绕后去扭断敌人的脖子。”

  “那是因为达达利亚本身就很强啦,对于近战能力并不出众的人来说,枪械可是很好用的工具。”浅上景川摇头,随后又歉意地说,“啊,抱歉,可能这是投机取巧的想法吧……”

  达达利亚摇头:“不,只要是能够战胜敌人、取得胜利的方法就是好方法,拥有精准的射击技术本身也是一种强大,各司其职,不能说是取巧。”

  被抢走了话题的安室透:……

  啧,可恶的卡尔里拉!

  “叮铃!”门口的迎客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看上去就还是未成年的少年走进酒吧。

  虽然是酒吧,但这里本身就是清吧,在白天的时候甚至兼职一点西餐厅,未成年并不会被禁止进入这里,只是不被允许点酒而已。

  但进来的少年依旧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无他,少年的长相太过于优越了,他的面容清秀,碧色的眼眸蕴含着像是要将人吸进去的漩涡,嘴角擒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眼睛下的两颗小痣长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他似乎并不在意被人注视,很是从容地向盯着自己的人露出友好的笑容,让对方沉溺在那弯碧色的深潭里,许久才仓皇地收回视线。

  他径直走向了吧台。

  正在与安室透和浅上景川交谈的达达利亚若有所觉地停下,侧身看向他。

  但是,就在少年正要对达达利亚展露笑容时,酒吧靠窗的位置上,一名客人突然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从座位上跌倒,在周围的客人惊恐的视线里抽搐几下,没了生息。

  少年的神色骤然冰冷,偏头看向那边。

  于此同时,坐在达达利亚身边的安室透也神色微变,迅速瞥了一眼面露讶色的浅上景川,微微绷紧了下颌,没有做出多余的行动。

  达达利亚没有注意身边的安室透短暂的小动作,他的视线停留在前方的少年身侧露出来的一点青芒。

  那是风元素的神之眼,而看露出来的那部分轮廓,这位似乎冲着他来的少年应该是来自稻妻的神之眼持有者。

  稻妻……

  达达利亚暗自思忖。

  女皇殿下曾经向愚人众的执行官们下达夺取另外六神神之心的命令,但是彼时,蒙德被风墙封锁无法进入,璃月的岩神只在请仙典仪上降临、稻妻被雷暴笼罩难以潜入……总之,六国都处于无法进入的状态,这个命令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蒙德的风神解除蒙德禁锢,那个命令才重新开始施行,前往蒙德的执行官是第八席的【女士】,也是女皇大人认为的唯一还有可能——当时达达利亚还对这个说法感到了一点疑惑——能够进入蒙德的人选。

  但是,女士被拒绝进入蒙德了。

  每当她想要进入蒙德时就会莫名地走出蒙德范围,一来二去,她也就知道自己被拒绝进入了。

  女士的失败似乎在女皇大人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只是那时,立于殿下的执行官们,即使是并不十分擅长观察他人情绪的达达利亚也感受到了女皇大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