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微一动容，诧异地看着周林。
他和茹常都是奉旨来视察周林练兵的，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借机发问。
周林可不管他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道：“都察院负责监督天下官员、弹劾不法，可锦衣卫似乎也有这个职责。下官不太清楚其中的区别。
按理说，不应该是都察院全权负责，大理寺负责核查发捕，锦衣卫负责执行吗？依下官看，锦衣卫更应该全力搜集外部军情，对内处置严重的突发事件和谋反团伙……”
周林有条不紊地将纪检委、检察院、法院和国安局的框架讲述一遍，听得詹徽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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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争斗永远存在。别看詹徽明面上跟蒋瓛眉来眼去，可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不会帮谁。
如今詹徽身兼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两职，完全有机会调整官僚架构。
沉吟半晌，詹徽和颜悦色地看着周林道：“周将军，此事切莫与别人提起。抽时间，你可以给本官上个劄子。”
说完，他瞥了一眼茹常。
茹常会意，马上拱手道：“詹大人放心，本官绝不会泄露此事。”
见此情景，周林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道：“不敢耽误大人的要事。下官已经准备好相应的条款。”
为了引来詹徽，周林故意要求练兵。他知道陛下一定会对自己的动机和练兵手段生出好奇，必然会派人前来。
而前来之人一定会包含吏部和都察院的官员。最佳人选莫过于身兼二职的詹徽。
等詹徽收下册子，周林一脸谄媚地说道：“二位大人如果喜欢康体丸，下官可以免费供应。只是此事只限于您二位，切莫外传。”
“听说你那个香水也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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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借机索要贿赂。
“届时一并奉上！”
周林显得很上道。
詹徽点点头道：“对机会，本官看看通州卫有没有佥事的空缺。不过成与不成，还得圣意裁决。”
一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
一是陛下并未想将周林留在京中，仍然有意让他成为牵制燕王的棋子。二是詹徽有实力左右官员的升迁。具体的，得看周林的表现。
周林若有所思地说道：“下官记得贾东家曾经觉得京城的销售商经营不力，或许可以考虑更换一家。对了，好像香皂的销售也存在这个问题。”
两份投名状献上，詹徽和茹常相视一笑，都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个可交之人。
等周林送詹徽离开之时，詹徽意有所指地说道：“宁从直中取，莫从曲中求。有些事情，该拒绝的时候不要含糊。”
“谢大人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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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周林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沓宝钞双手奉上。
詹徽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本官是什么人？真是令人扫兴！”
说完，他愤愤不平地坐进轿子。
周林顿时会意，连忙躬身道：“大人高风亮节，实属晚辈楷模。等您方便，下官会去贵府听从教诲。”看書喇
“下值来吧。本官很喜欢帮助年轻人。”
轿子里传出詹徽和蔼的声音……
刚送走二位大人，一支打着龙凤扇、回避牌的队伍从远处急速冲来。
细看之下，周林发现捧着各种器物、打着旗幡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驻辇！”
云罗伞盖之下，有人抬脚跺了三下凤辇的木地板。太监们赶紧将辇落在地上，两个高大魁梧的嬷嬷扶着一位年轻女子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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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驾到！跪……”
手持净鞭的太监甩了个响鞭，拉着长声发出命令，威风凛凛地看向周林。
“臣周林叩见殿下！”
周林连忙跪倒，恭恭敬敬地迎候凤驾。
“周林何在？”
侍驾的太监如同患了听力障碍，继续明知故问。
“下官便是周林。”
不知对方所为何来，周林只能暗气暗憋。
“你就是周林？”
太监这才低头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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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娇喝传来，似乎有人从凤辇上走了下来。
周林不敢抬头，只能静候对方的到来。
很快，一条裙边镶满珍珠、珊瑚的凤尾裙出现在周骥眼前。一只穿着粉色绣鞋的小脚从裙子里露出一半，示威似的在地上狠狠碾了半圈。
“周林，给本宫抬起头来！”
甜美的声音中饱含怨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周林自知不妙，缓缓抬头。
眼前是一条十幅的凤尾裙，每幅选用一种颜色的彩缎，每条彩缎上绣着不同的花鸟纹饰，每幅之间以金线相隔，真是巧夺天工。
裙子外面套着一条短小的腰裙，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彩凤，象征着主人的身份。
一条五彩绸带缠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之上，凤形玉佩、禁步挂满腰间。粉色的衫袄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外罩红色半臂，前襟挂“七事”，胸前系坠领。纤细而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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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看，周林惊讶地睁大双眼。
无他，眼前的小姑娘堪称粉雕玉琢、完美无瑕。若不是岁数小点，周林保证自己会动心。
“低头！含山公主当面，你怎敢当众失仪！”
旁边一位长得跟降魔罗汉似的嬷嬷厉声警告，周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向父皇提亲？”
十三四岁的含山公主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可她的语气中却充满寒霜。
周林微一皱眉道：“臣不知殿下所言何事。可臣作为从四品的宣武将军，似乎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吧？”
“狗屁宣武将军，汝还不是靠恩荫上位？”
挺好看的姑娘说话怎么这么糙？
周林压住心中的怒火道：“臣本是布衣出身，所有功劳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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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什么功劳？”
含山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周林冷笑一声道：“不知大明的公侯有几个阵斩过北元丞相和伪辽王？臣刚过弱冠之龄却完成了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敢问殿下是受谁的唆使胆敢藐视功臣？”
“你说的是真的？”
含山公主瞬间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