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时间过得很快,阮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身子越来越笨重,晚上起夜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嗜睡又嗜甜。季行一干脆买了张折叠小床,搬进了书房睡,就靠在床的外侧,只要阮诺起夜,她就能听见动静,扶她去厕所。晚上睡觉前,还可以帮阮诺按摩一下。

  阮诺起初有点抗拒的,她从没听过alpha要伺候omega,她妈妈当初生弟弟的时候,爸爸也从没管过。

  而他们都告诉她,以后她要做一个温柔体贴、贤惠温婉的omega,好好伺候alpha。

  但是季行一不,她不让她伺候,反而一听见她这番话,就会动怒:“狗屁!alpha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天天指着omeha伺候,占了各种好处和福利,还想着压榨尽omega的最后一点价值,这种人真给alpha丢脸!”

  季行一总说:“Alpha本来就是要对Omega好的。”这句话仿佛成了她的信条。

  事实确实如此。从她懂事起,她的妈妈就不厌其烦地教导她,omega是用来宠的,她以后要做一个对omega好的alpha,千万不要像她爸爸一样。

  季行一对妈妈的话一直深信不疑,所以,不管她从前有多混蛋多差劲,她从不欺负omega,也从不招惹,一向是敬而远之。

  在她执拗的坚持下,阮诺也渐渐安心接受。

  天气渐渐寒冷,北风凛冽,阮诺肚子更大了,季行一怕她冻着,已经很少带她出门。即使在家,也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尝试了一下卖保险,成天拿着单子到处跑,四处游说,她初来乍到,不清楚四周的潜在市场已趋于饱和,早被同事捷足先登,因而第一个月她一单都没开到,只能拿着微薄的底薪。

  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存进新开的银行卡中,拢了拢棉大衣,看着灰蒙蒙的天,跑进凛冽寒风中,想着趁着天没黑赶紧回去做饭。

  半路上,天空飘起了雨,季行一躲不及,被淋湿了,她躲到附近的一个便利店,顺便买了一盒草莓糖,店员好心地给了她纸巾擦了擦。

  季行一问店员有没有伞,店员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伞卖光了。”

  雨势渐大,打不到车,季行一等不下去,冒雨找到最近的公交站。等她到家时,几乎成了落汤鸡。

  阮诺见到她时一惊:“季行一,你怎么淋成这样?”她扶着腰拿了干毛巾过去,想伸手给她擦拭一下。

  “我来,你别乱动。”季行一鞋一脱,赶忙赤脚去接过毛巾,擦了擦湿哒哒的脸,地板上一串串湿淋淋的鞋印,“我先去洗个澡,地板等我出来再拖。”说完往卫生间走。

  阮诺摸着肚子,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她送干净衣服。

  “季行一。”她叩了一下门,季行一探出头,阮诺隐约她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怎么了?”季行一伸着白净的胳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

  “你没拿衣服。”阮诺小脸微红地递过去,然后踩着小碎步挪开了。

  季行一看着手里的衣服,扬声道:“谢谢诺诺啦!”

  季行一迅速冲了个澡就出来了,哼哧哼哧拖完地,就去做饭。她别的不行,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懒得动,没发掘出这项长处,现在有家有口,反而学得有声有色。

  沈烟回来时,她已经摆好了菜,只等汤出锅。山药排骨汤,阮诺爱吃。

  “嗯不错!有家庭主A的范儿了!”沈烟欣慰地看着一桌子的菜。

  阮诺的胃口被养刁了,小口喝着汤,浑身暖融融的,熏得脸红润红润的,神色餍足,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懒洋洋敞开肚皮的小猫咪。

  季行一没忍住过去摸了摸她的肚皮,温声问:“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阮诺偷偷瞥了一眼沈烟,见对方恍若未闻,专心致志吃饭,松了口气,软软地回:“我想喝酸菜鱼汤。”

  “好好好,又有口福了!”沈烟笑眯眯地看着动作亲昵的两人。

  表姑又打趣她,阮诺羞得耳尖发红。

  季行一瞅了一眼“为老不尊”的表姑,侧身挡住阮诺:“表姑,扬姨知道您这么不正经吗?”

  扬姨是住楼上的扬华,喜欢了沈烟十年,也追逐了十年,性格温柔大方,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季行一对她印象很好。

  沈烟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剜了她一眼:“关她什么事?”

  季行一也笑眯眯的:“关系可大了,说不准就是我未来表姑妈了……”

  “别乱说。我们……没什么。”沈烟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饭,“扬华很好,但我……”她瞥了一眼季行一,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也不吃饭了,就直接进屋。

  “碗记得刷。”

  季行一有种直觉,她表姑一定心里有人了。她转头,对上阮诺懵懂的眼神,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叹了叹气:“吃饭,咱多吃点。”

  睡前,季行一照例贴了贴阮诺的肚皮。

  “今天感觉还好吗,宝宝有没有乱动?”

  阮诺靠在床头,温柔地抚摸着腹部,小幅度摇摇头:“还好,宝宝很乖,动了几下,但不疼。”

  刚开始胎动的时候,阮诺很慌张,害怕地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季行一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正常现象,才放松下来,到后来慢慢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一点惊喜。

  “嗯。不舒服要跟我说。”季行一很喜欢摸她的大肚子,爱不释手,每当这时,她就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阮诺安静地看着自己的alpha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自己肚皮上惊奇地摸来摸去,初始的羞涩渐渐转化成了期待。

  她想,季行一很爱这个孩子,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或许也是一个好alpha。

  晚上睡觉时,季行一把那盒草莓糖塞给了阮诺。

  “不能多吃,一天最多只能吃五颗,知不知道。”阮诺嗜甜,她想哄她高兴,又担心她血糖升高,所以只能一遍遍耐心地叮嘱。

  阮诺眨了眨眼,抱着草莓糖,眉梢荡着欢喜:“嗯嗯!”

  她很乖,说不多吃便绝不贪吃,让季行一很放心。

  更深露重,季行一缩在折叠床上被冻醒。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加被子,却还是吵醒了阮诺。

  阮诺迟疑了一会儿,叫住她:“季行一,你上来睡吧。”

  “啊?”季行一傻傻地站着,似没听懂。

  阮诺捏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声音含着羞:“我说,你上来睡。”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再明显不过的动作。

  季行一不能再明白了。她抓了抓头发,静也无端生出些许羞涩:“这样、好吗……”

  话虽如此,她却动作轻缓地爬上床,麻利地钻进了阮诺的被子。

  紧接着,环抱住阮诺的腰身。

  阮诺心跳到就嗓子眼:“你、你干什么?”

  季行一贴着她后背,说话间呼出热气:“这样暖和,不会漏风冻着你。”

  忽然,阮诺颤了一下。

  季行一夹住了她的小腿,贴着她的脚背,笑:“你抖什么?这么冰,我才要抖。”

  “太凉了,我帮你暖暖。”季行一贴着她耳朵轻声道,夹着她的小脚丫子蹭来蹭去,阮诺身体紧绷着。

  羞意漫过眼睛,身后却像一个火炉贴上来,暖洋洋的,让她无法抗拒。

  她感觉季行一在对她耍流氓,但偏偏很理直气壮。

  “季行一……”阮诺软软央求着。

  季行一垂眼看见她通红的脸,嘴角翘了一下:“怎么又害羞了?”

  阮诺轻轻地“呜”了一声,让季行一想逗又不敢逗,逗狠了,难哄。

  “我不动了,睡吧。”

  看,她也知道!阮诺脑子想的全是:季行一真坏!也许是身后的怀抱太暖太舒服,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没闹她,阮诺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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