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失败，”林卿柔轻声重复了一句，侧眸瞧了眼沉默寡言的沈墨白，又抬眸看向陆天铭，“这次多谢你，占卜费用怎么算？”
陆天铭收好塔罗牌，整齐放在桌布上，从衣兜掏出一张精致的素净手帕，擦了擦额角的微汗，“价格一万。”
林卿柔点点头，越是知名的天师，价格越高。陆天铭已经算得上有名，且真材实料的天师了，可惜他遇上了神秘的红衣沈墨白，不然大概率是不会占卜失败的。
“可以支持转账吗？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可以，你出去找小王就好，她会处理这些事情。”陆天铭推了推鼻梁上的细边黑框眼镜，俊秀的脸庞还有些泛白，嘴角勾出礼貌温和的笑容。
他口中的小王，指的是那位前台小姐，源铭事务所不大，估计就几个，其中就有陆源、陆鹿两人。
但林卿柔来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兄妹二人，估计是出去办事，或者去了散修协会。
想到这里，林卿柔似乎对于解决暗红软件上的店铺，有了点想法，她暂时没钱买店铺，但租赁一个便宜店铺，维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等再过段时日，就可以把另一种图腾卖给陆鹿，再积攒些钱。
林卿柔抿了抿唇，她好像又沦落到，卖技法赚钱的地步了。
不过，技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束之高阁的东西，不用都是浪费。
自租赁小区房后，林卿柔又有新的目标——甄选租赁店铺。
翌日一早，林卿柔起床洗漱，和沈墨白吃过早餐，又到森林公园深处，练习身法招式。
羊肠小道，曲径通幽，密林遮掩，树木苍翠。
一缕璀璨的阳光，穿透薄雾，渗透繁密的枝叶，落在一双寒白如玉的手上，手影残叠，极速在空中变换手法，像是两只欲飞的蝴蝶。
“嘭！”
对面的一人环抱的树木，被两道阴寒之力击穿，留下拇指大小的空洞，通过空洞，可以清晰看到树木后边的景物。
寒玉手，林卿柔前世小法术之一，小成后可隔空发射，具有穿透力极强的阴寒劲气，。还可以短时间内接触灵体，对其造成冰霜伤害效果。
林卿柔呼出一口浊气，收复手掌覆盖的阴力，寒白如玉的手掌，变成健康肤色，白皙红润。
她又多了一些保障，其中包括即将小成的穿云纵身法。
林卿柔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六分，距离和老游老友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
她在身上施展了一个清洁术，回到银华小区，又象征性洗了个澡。将要用到的物品，装入背包，关门上锁离开。
一家装潢简约雅致的咖啡厅包间内，坐了奇奇怪怪四人。
清丽秀雅的女孩背着双肩包，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发福的大肚中年西装男人，和男人面貌颇为相似的病态青年，以及一袭笔挺黑衬衣的精英大叔。
“一直听说老游认识一个厉害的大师，没想到竟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阿。”发福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着恭维的话，却人感觉不到他话语里的诚恳。
林卿柔收回落在青年上的目光，丝毫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不信任，露出礼节性笑容，淡淡说道，“刘先生过奖了。”
旁边的老游，恨不得给这个老钓友一个拐子，小林姑娘是他能调侃的嘛？但他只得悄悄用手肘碰了好友的胳膊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骗子是多，他可是见过小林姑娘的真本事。毕竟那张惨白的鬼脸，他仍是记忆深刻
老游只得压低声音对老友道，“上次玲玲就是小林姑娘救的，你不要不相信，忘记刘枫身上出现的黑影，和奇怪的水腥味儿了？这邪乎的事儿啊，不能耽搁，不然容易出事儿。”
老刘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横肉一颤，有些后怕地点点头，骗钱没有儿子命重要。
老游转头，笑眯眯对林卿柔道，“小林姑娘，你不要介意啊，他这人就是不着调。”
他指了指旁边沉默寡言，皮肤有些黝黑，透着病态的青年，“你能看出刘枫身上的东西吗？”
“可以，不过这里不方便 。”林卿柔微微颔首，她偏头看向刘枫，“刘先生，可以把你遭遇怪异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一遍吗？”
老游明白林卿柔的意思，小林姑娘不像其他道士那样，要开坛做法，但花样儿玩得更奇怪，所以在咖啡厅肯定不行，而她对发生怪事的本身，更看重。
“可以，”刘枫眼睛往上瞟，状似回忆，翕动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沙哑开口，“五天前，我和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去清田村度假。”
“清田村？”林卿柔听到这个名字，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秀眉微蹙，琥珀里闪过一丝异样。
她一周前才去了那个诡异的村子，在陈斌邻居家，还看到了黄衣鬼，不过刘枫身上沾染的鬼物气息，可没黄衣鬼的气息强。
“对，清田村的烤全羊钓鱼项目，在附近比较出名，不知道林小姐听过没有？”旁边的老刘，忍不住插了一句，“那几天我正巧有事儿没过去，臭小子和他那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但就他出事儿了。”
林卿柔微微颔首，咀嚼着两人透露的信息，“听过，一周前去过一次，那里不太干净。”
“不太干净？”老刘和老游惊疑地对视了一眼，这两个老爷们，都喜欢去那边度假放松，一直没怎么出过事情，最近不知怎么的，怪事频发。
林卿柔没多做解释，轻嗯一声，示意刘枫继续讲述。
刘枫以叙述口吻，细细将发生的诡异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事后朋友们给他的补充。
当天夜晚，刘枫和一众朋友，点了只烤全羊，喝酒吹牛，拉拉扯扯喝到了十点半左右。
几个人喝得都有些多，但好在还能走路，说着大话，晃晃悠悠，勾肩搭背朝村里的旅店走去。
刘枫走着走着，就感觉后边有人在喊他，他脑子因为喝了酒，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就应了一声，“哎，叫我干啥呢？”
他转头望去，笔直无人的公路伸向远处，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而路两旁的房屋也是静悄悄一片，只有那一盏盏路灯，孤零零排成两列，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刘枫眨了眨眼，不知怎的，他隐隐能看到灯光与黑暗交错的路尽头，有座不太清晰的石桥，而石桥上正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似乎正在朝他招手。
因为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是个身段很好的女人。
刘枫摇了摇脑袋，眼睛眯了眯，想看得更清楚些，可是那道人影身上，像是蒙了层薄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近些，再走近些，他就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了。刘枫有些浑噩的脑子里，模模糊糊映照这么一句话。
银月皎洁，清辉洒落在地上，与路边昏黄的灯光，相互融合，照着黝黑平坦的路面，照着青年脚下缓慢移动的影子。
“嘿，我刚才好像听到刘枫叫了声。”喝得面红耳赤的T桖青年，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左右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刘枫的人影。
“管他干啥，估计接电话呢。”
“就是，万一人家乐意落在后面，和哪个小姑娘聊天呢，哎，可怜我们这群单身狗。”
“滚滚滚，劳资马上就不是单身狗，你们就继续单着吧。”
“嘿，你小子下手挺快啊，老实说是……”
“不对！你们看后边，那人是不是刘枫？他怎么摇摇晃晃回去了？我记得后面没路灯，只有座石桥吧？”
“那小子古里古怪，去那边做什么？”一时间喝醉酒的一群人，脑子当机了一下，愣是没反应过来。
“扑通！”远远一声水花声传来，几人迷迷糊糊的脑袋，顿时吓得一激灵，酒醒了一半。
“快！去救人！我记得他游泳技术不怎么好。”T桖青年猛地反应过来，疾步跑了过去。
好在石桥距离他们没多远，几人跟旋风似的，半分钟就跑到了桥头，低头看去，见穿着白衬衫的刘枫，和落水的落汤鸡一样，扑凌着双臂，脑袋沉下去又浮上来，叽里咕噜灌了好几口水。
T桖青年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要把落水的刘枫带回去，却见他侧后方的水底，飘浮着一团诡异的黑影。
此时已经清醒的刘枫，惊恐地扯开小腿上纠缠的黑发，死命朝T桖青年挥舞手臂，试图喊救命。
但他的喉咙却像是被堵了团棉花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
T桖青年被这副场景，吓得惨叫一声，一股淡黄的液体，在冰凉的河水里缓缓扩散，“有水鬼啊！”
刘枫感觉小腿、脚踝上的束缚，似乎松动了些，猛地用力挣脱出来，拼着吃奶的劲儿，拼命划向岸边。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刘枫的那帮朋友还算靠谱，合力将游到岸边的二人拉了起来。
听完刘枫的讲述，林卿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那时看到的白色反光东西，还是不能确定是什么，但可以确定清田村水下的确有水鬼。
这时，林卿柔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她心有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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