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阮季把没削完的苹果和水果刀丢在茶几上,脸上慢慢浮现出怒气,震惊地问鱼清舟:“你没看到我跟你发的短信吗?”

  鱼清舟视线一直盯着阮季的眼睛:“看到了。”

  阮季瞳孔睁大, 不可置信:“我说了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跟他坦白?!”

  鱼清舟坐过去,伸手揽过他的肩, 轻声道:“别担心。他没有失去理智, 只是给我开出了一个条件。我能做到。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订婚了。”

  阮季只听到“条件”两个字, 以他对阮建君的了解, 他不会对外人有多客气,紧紧皱着眉:“什么条件?”

  鱼清舟:“三个月内把素质教育普及到工薪阶层。”

  阮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鱼清舟看着阮季。

  “你疯了吗鱼清舟???”

  “这是我以一生为度量单位,想要实现的梦想,你答应他了?用三个月?”

  鱼清舟默认。

  如果说之前还是有些生气,现在的阮季怒气升到了最高,他甩开鱼清舟的手:“你为什么要跟他说, 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条件!”

  “你不是我,你在他面前硬刚讨不到一点儿的好处。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新旧政策过渡期, 科丰正在被检查, 这个关头你怎么扩张?!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 可是别人三十年都未必实现的事, 你三个月怎么可能实现?!这都不是实施计划,这是天方夜谭!”

  阮季此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心里隐隐极度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受鱼清舟少年时悲惨的经历影响, 阮季认为出柜这件事应该需要慎之又慎。

  更不希望鱼清舟再一次遭受少时的痛苦,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心理上他要承受一项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换谁谁受得住。

  阮季的眼眶微微红了, 死死看着鱼清舟。

  鱼清舟垂眸, 视线停留在自己被阮季甩开的手。

  片刻后,他看向阮季,开口:“你可以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阮季吸了口气,语气放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含着怒气:“还有!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是你做决定不跟我商量的问题。你不尊重我的意见,把我排除在外,什么事都一个人担,让我很难受。”

  阴影处,鱼清舟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鱼清舟再次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阮季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答应,他别过头,冷淡道:“再说吧。”

  鱼清舟的气压渐渐变低,整个人像被阴影笼罩,他视线一直在阮季身上,而阮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耳边似乎有什么魔咒萦绕。本以为不在意不会放在心上的的话,下意识还是记住了:

  “对什么好看的东西或人都热情的很,像小狗一样追逐。新鲜劲儿一过,就弃之若敝了。

  他还小不懂事,没有定性,不知道什么是适合他的,什么人会让他一生幸福。即使有了心仪的对象,也是小孩子过家家吧。”

  摇摆、晃动、模糊、心绪不定、不安全感、一些晦暗的情绪在滋生疯长。

  越想撇去某些念头,这些魔咒一样的东西就越在脑海里生动浮现。

  一些蛛丝马迹,本来并不是重要的事情,敏感的触觉都将其会放到无数倍大。

  鱼清舟向前一步,靠的更近。

  “伯父最近在给你相亲。”鱼清舟的声音寒的像水。

  “你今晚和谁一起吃饭了。”

  “你的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一股苦橙叶的绿叶气息,略有清苦感和侵略感,即使是留有余下的很淡的气息,鱼清舟也敏感地察觉到了。

  阮季缓慢转头看鱼清舟。

  他震惊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都已经洗过澡了,这样鱼清舟还闻的出来吗?

  这一想法一冒头,阮季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皱了皱眉。鱼清舟是不是有些过于关注自己了。

  本性自由的阮季,怎么可能接受这么严密的察看,加上正在气头上,顿时说话语气跟吃了炮仗一样气人。

  “你管不着,你不愿意让我掺和你的事,那你也别掺和我的。”阮季赌气道。

  到底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吵架的时候什么都能输,唯独嘴巴一定不能落了下风。

  也赌着气没有解释清楚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阮季只是回答鱼清舟的第二句话,没有回答“伯父最近在给你相亲”这句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把相亲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此,鱼清舟自然而然地,就把他这句话当做是对自己两句话的回应。

  瘐——熙——郑——荔——

  阮季在跟他相亲对象吃饭。在自己放了他鸽子之后。

  认识到这一点后,一股强烈的“阮季还有别的选择,自己只是其中的备用”感觉涌上了鱼清舟的心头,像一股烈火,烧的五脏六腑通红。

  面上却不显。

  鱼清舟眼中有阮季陌生的阴影,那片阴影一点一点儿地晕染,直到铺满整个眼眸,墨黑深邃的像是能把一切吸进去。

  阮季忽然有些害怕,觉得鱼清舟变了一个人。退后一步。

  忽然,鱼清舟上前一步,一只手绕后揽住阮季的后腰,一只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俯下身来。

  狠狠地吻上了阮季的唇。

  阮季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还撞到了落地台灯,台灯“砰”的一声倒在地毯上,沙发上的薄荷糖也吓的弓起身子。

  鱼清舟放在他后腰的手牢牢把住了阮季,让他没摔倒。

  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夹杂着强烈的不安、侵略和独占欲。

  嘴唇上传来微滚烫的热度和刺痛。阮季震惊地睁大眼。

  撕扯、研磨、撬开、深入……

  阮季的手腕被紧紧攥住,想挣扎,唇舌却越陷越深,被鱼清舟席卷着往深渊堕去。

  “你放开我!鱼清舟!”阮季红着眼,扭脸,使劲挣开鱼清舟的唇。他这么被箍着很不舒服,很别扭。

  平时这么矜贵冷淡的鱼清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这不是衣冠禽兽吗!

  鱼清舟整个身躯像是冷铁一般强硬,像一头不受控制的冷狼,锁定猎物就不会再松口。

  阮季的唇逃走了,狂乱的吻就猛地落在了阮季雪白的脖颈和锁骨上。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干什么!”阮季满脸通红怒斥鱼清舟,感受到自己的锁骨上的温热,又急又臊。想把鱼清舟从自己身上扒开。

  可是,对现在的鱼清舟无济于事。

  听不进任何话语,鱼清舟直接把阮季一把打横抱起,朝卧室走去。

  “嘶——”阮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鱼清舟双手上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长大的,一秒钟把自己抱起来都不带喘的吗?!

  阮季扑腾着要下来,鱼清舟的手却像浇筑了铁一样,力气也大的惊人,抱住阮季之后,无论阮季怎么扭动身躯,鱼清舟稳稳的一步一步向卧室迈去的步伐都丝毫没有动摇。

  薄荷糖被留在沙发上,粘人的小猫咪不甘示弱,也蹦蹦跳跳地跟在鱼清舟的屁-股后面,想一起进卧室。

  还没跨过门槛,鱼清舟脚勾门背,咔嚓一声卧室门关上,薄荷糖被关在了门外。

  “喵~”薄荷糖奶声奶气地骂了一声。一步一歪地转身,朝自己客厅的猫窝走去。

  ……

  卧室里,两人双双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倒在淡蓝被子里的这一下柔和的缓冲,让鱼清舟尖锐的思维稍微放松了一些。

  鱼清舟还是制住阮季没有放手,但明显没有那么暴戾了。

  到底还是格外喜欢和珍重的,鱼清舟压抑着浓烈的情绪,低头,逼近阮季的笔尖,怒不可遏逼问他:

  “你是不是变心了。”

  阮季碎发凌乱在额前,双手朝上放制住在脑袋两侧的床上,澄澈的黑眸看着鱼清舟的眼神仍然有愤怒,听到这句话后又生出了疑惑和震惊。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变心了?!”阮季有些懵地答道。完全分不清状况,他们不是在为了鱼清舟跟阮建君出柜的事情吵架吗,这跟他变不变心有什么关系。

  又想到自己被他这么压制住很没有面子,“滚!”阮季腿一蹬就要起来。

  阮季细韧的腰刚弯出一个弧度,鱼清舟就又俯身上前,完全压制。

  这次,却放慢了动作,变温柔了许多。

  “那……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了。”鱼清舟的情绪平复下来,嗓音里带上了一种攻城略地占山为王的迫切感

  整个过程,一步都没让阮季逃走。

  ……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阮季还是被迫完成了和鱼清舟几乎全身的亲密接触。

  刚开始的时候阮季差点想把鱼清舟一脚踹下床,后来鱼清舟动作放轻了,阮季才不知不觉也陷进去了,不觉得难受,也就随鱼清舟的意了。

  即使是互帮互助,阮季也累的不轻,结束就睡着了,后续都是鱼清舟收拾。

  第二天起床时,阮季手酸的不行,醒来就拿起一只枕头朝鱼清舟脸上蒙,借此泄气。

  “你搞你的事业去吧!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尾!”阮季眼尾还有点红,语气似乎疼惜又很有怨气,一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到时候还不是要我在我爸面前给你圆场!让你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