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倪娇娇面前摆放着切好的牛排。
每一块都切的整整齐齐。
倪娇娇唔了一声，看了看面前牛排，又看向程时晏。
“谢谢。”
长这么大，还没人像程时晏一样，对她那么好，体贴入微的。
程时晏半挑眉心，嘴角勾勒着一抹弧度，“少对我说谢谢，真要谢，用行动表示。”
行动表示？
倪娇娇不解地对上程时晏懒散却又意味深长的视线，猛然间，双颊红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脸为何会忽然红润。
她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低头用刀叉插牛排，放进嘴里，试图不去看他。
程时晏笑了声，也没再生起逗弄她的心思。
垂下眼眸，不再多言。
填饱肚子，程时晏跟倪娇娇一同从餐厅出来。
倪娇娇迎面撞上了叶厘。
叶厘神色怠倦，眼窝下有浓浓的黑眼圈，俨然一副没睡好，但又起的很早的样子。
倪娇娇早上起来就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几点出的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厘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玩世不恭，与她年龄相仿的男生。
用混混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跟余沉的差别，大概就是，余沉身上虽然带着混不吝的气息，但至少身上还有点儿矜贵气质，可眼前这个男生，除了浑，没别的。
且，长相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亚洲长相。
他是华国人？
应该不是德瑞的学生。
叶厘跟他很熟吗？
可是，叶厘虽然跟在他身边，但表情明显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叶厘注意到了倪娇娇，还有她身边的男人，蹙眉，移开了视线，似乎没想到会碰到倪娇娇。
倪娇娇跟程时晏一起走，与叶厘擦肩而过，本来……她是不想管叶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叶厘开口道：“叶厘，快上课了。”
叶厘脚步本能顿住。
而他身边的男人，也因为倪娇娇的这句话，看向了她。
以及她身边的男人。
程时晏。
男生愣了愣，旋即立马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对程时晏开口道：“程总好。”
程时晏不认识他，皱了皱眉，不语。
男生不死心，又道：“家父跟您有过合作。”
程时晏：“……”跟他合作的人多了，他可不记得那么多人。
所以便也没开口说话。
男生又看了眼倪娇娇，“你是……叶小姐的同学吗？”
这女人跟程时晏站在一起，俩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倪娇娇刚要回答。
“我不认识她！”叶厘率先地出了声，“孙少爷，不是要我服侍你吃早餐吗？进去吧。”
孙武瞪了一眼叶厘，似乎是厌恶她坏自己好事，可偏偏又没办法，只能对程时晏恭敬一笑，然后往里面走。
等他们俩人一起进了餐厅，倪娇娇才疑惑地皱眉道：“她怎么装作跟我不认识呢？”
程时晏“嗯？”了一声，眼尾轻撩，伸出手敲了敲倪娇娇脑袋，“怎么了？”
倪娇娇往前走，回答道：“刚才那个女生，是我室友。”
“我感觉她讨厌身边的那个男生，但是又不得不跟他一起吃饭。”
程时晏轻笑了一声，“你还挺会胡思乱想的，说不准人家是情侣。”
情侣？
倪娇娇无语，“哪个情侣会称自己男朋友少爷？还说要服侍对方。”
程时晏语气轻飘飘，随性懒散中，夹带着一抹轻慢，“可能……这是情趣？”
倪娇娇：“？”
你还挺会想。
程时晏薄唇微掀，“在学校少管别人的事儿，顾好自己就行，懂吗？”
倪娇娇哦了一声。
程时晏继续说：“不过……遇到任何事，给我打电话。你就算是真的闯祸了，我也给你兜底。”
倪娇娇心尖儿一颤，微痒。
既开心，又有点儿，无辜？
程时晏怎么那么确定，她会闯祸呀，她有那么会惹事吗？哼！
“走了，送你回学校。”
程时晏说。
倪娇娇点头。
……
餐厅内。
叶厘给那位孙少爷倒满了一杯红酒，站在他旁边，嘴角要笑不笑的，眼底都是清冷。
“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吗？”孙武扫了她一眼。
叶厘心说，我服务你妈，没把这红酒倒你头上，都是我的仁慈。
“孙少爷，你说了，只要我今天早上来陪你吃早餐，你就对昨晚的事情，既往不咎。”
叶厘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在罗维街的一家酒吧里工作，因为学费太贵，这边物价又高，她只能勤工俭学。
酒吧的工作对她而言，已经是她能找到的，唯一能早上读书，晚上上班的工作。
家里人给她花钱读书足够辛苦，她也要替家里人分担压力。
来到德瑞艺术学院的一两年时间里，她在酒吧每天都只是负责调酒，倒酒给客人，没被谁为难过，有时候甚至还会收到些许小费。
偏偏昨晚遇到了这个孙武。
她一时不慎，不小心把酒泼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换来的，就是他兄弟的拳打脚踢，以及灌酒和为难。
孙武是那家酒吧的VIP，一句话就能把她从酒吧给开除，她不好得罪，只能选择跟他调节。
调节的方式就是，陪他一起吃顿早餐。
孙武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让她坐。
叶厘忍气吞声，坐在了他对面。
孙武跟服务员要了一个汉堡，汉堡很快就放在了叶厘桌子上。
叶厘觉得对方性格阴晴不定的，想着能快点解决了，马上走。
“你老实说，你跟刚才站在程时晏身边的那个女人，认不认识。”
孙武眼神阴狠，嘴角却带着笑，让人不寒而栗。
叶厘眼神坚定，态度认真，“我说了，不认识！”
“孙少爷，程时晏是什么人？他身边的女人，我哪儿有机会认识？”
孙武冷笑，“你他妈少框老子，你要是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他敲了敲桌子，说：“这样，晚上把她带到酒吧来，我就原谅你昨天晚上的行为，顺便，让你酒吧的老板，给你提升工资。”
叶厘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孙武，“我说了，我跟她不认识，至于她为什么认识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