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李厂长和赵厂长能够揣测出杨厂长这么做的用意。

  其他人,都是小打小闹的厂区职工,不在高位,根本就想不出杨厂长为何这么做。

  但杨厂长此时这么问,确实有他自己的用意。

  这何雨柱和易中海说到一个信息,秦京茹秦师傅家里昨晚出了事情。

  她姐姐的孩子棒梗受伤了。

  至于受的事什么伤,却是没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但是人家徐慧娟今天来送锦旗的时候,可不光是表扬了一下周安民昨天见义勇为勇挑大梁救了她父亲的事情。

  还顺手提到了王主任一同前去四合院的时候,正巧碰到周安民正在给棒梗救命的事情。

  似乎那个时候周安民正遭受着众人的误解。

  他的医术没人信服,尤其是今天出事的这个何雨柱颇有微词。

  可周安民仍旧给棒梗处理好了伤口,展现了惊人的医术。

  这被四合院里众人叫做傻柱的何雨柱,对周安民恶语诽谤污人清白。

  还一直不肯道歉,若不是王主任在,只怕何雨柱还要狂妄不肯低头。

  杨厂长知道,何雨柱这个小子与周医生之间必然有不愉快。

  而今天出事的,很有可能被扭送保卫科的就是这个何雨柱。

  他让周安民出主意来惩罚何雨柱。

  就是想看看周安民这个小伙子是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辈,是不是一个公报私仇之人,是不是一个肚量气量难能可贵之徒。

  通过这件事情,他杨厂长也能大致看清楚周安民的为人。

  若是此人的确是个沽名钓誉之辈,那么以后杨厂长必然不会重用他,甚至要重新考虑将周安民作为厂里典型的事情。

  可若是周安民表现出了极强的气量和韧性,那么此后真的大有可为。

  只要他杨厂长稍微的推波助澜,这小子必然会飞黄腾达。

  那么自己作为提拔他考验他的杨厂长,必然会得到回报。

  这就是驭人之术。

  看似轻飘飘的无意之问,实则这当中的讲究实在太多了。

  像李厂长赵厂长还能揣测出一二。

  可许大茂秦京茹易中海包括傻柱之辈,说句不好听的,井底之蛙又何谈共议蓝天?

  而周安民呢?

  他可不认为杨厂长就是随便说说。

  任何人做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尤其是杨厂长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任何小小的细节都有用意。

  他这么做,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若自己直接落井下石,必然会中了杨厂长此举的‘圈套’。

  他这是在考验我,又借意敲打我啊。

  周安民心中其实早有主意。

  易中海何雨柱这两个人今天算是栽在自己手里了。

  若是一举把这两个人打死,那这四合院里还真没什么乐趣了。

  这样一肚子坏水的人,就应该慢慢的折磨,缓缓的压榨,死死的打压。

  把易中海开除,让傻柱进牢房。

  表面上看着他们都已经收到了相应的惩罚,但是周安民却没什么好处。

  利益得不到最大化的体现。

  相反还给人落井下石的映像,落了人口实,给了杨厂长极坏的形象。

  周安民要做的,是既要让人受到惩罚,肉疼不已,又要对自己感恩戴德,感怀自己的施恩。

  不得不说,杨厂长这招高明啊。

  这是给自己树立威信的机会,又给自己报仇的机会,还给自己施恩的机会。

  还让自己对他的信任感激不已。

  一石数鸟了属于是。

  以后还真得多跟杨厂长后面学几手这样的驭人之术,简直令人咂舌啊。

  于是,周安民微微一想,便笑着开口道:“杨厂长,这样不好吧,我周安民不过是个小小的医生,人微言轻,这种大问题,没什么意见的。”

  他想起帝者禅位的时候,有个三退三让的典故,于是学着实施。

  “让你说你就说,别有什么心里负担!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杨厂长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起来。

  易中海和傻柱对视了一眼,感觉脖子根更凉了。

  “那行,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以供杨厂长参考。”

  “易师傅。”周安民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一愣,他发觉周安民这小子没喊一大爷,只是以厂里的称呼相称。看書喇

  这是变相的不承认他一大爷的权威啊。

  他感觉脚板底一凉。

  “呵呵,周医生。”但易中海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

  “这件事情嘛,虽然傻柱有错在先,但你身为长辈,这个时候拉偏架就不好了。”

  易中海嘴角抽搐。

  “你跟傻柱的关系我就不多说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京茹跟傻柱是相好,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给京茹造成了不小的声誉影响……”

  易中海满脸涨红,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是怎么做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清楚,你也不想杨厂长难堪吧?”

  易中海梗着脖子没办法的点点头,他欺上瞒下,混淆视听,编排事实,包庇罪犯,这事儿要是深究足够喝一壶的。

  杨厂长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么好,既然这样,就稍微的处罚一下吧,罚你十天的工资!赔给京茹。”

  “你是八级钳工,一个月99块,在工人里算是顶好了。”

  “但这钱对于京茹一家,现在就是救命钱。”

  “你道了歉被罚了,还能做一桩好事,算是有个交代了。”

  “你愿意吗?”

  周安民笑着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心里直滴血。

  十天工资。

  那也是33块3啊。

  你嘴一张,它就从我口袋跑到秦京茹口袋了!你周安民真狠啊。

  比杨厂长还狠。

  易中海梗着脖子,双眼猩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我同意。”

  他只能低头了,要不然这个时候叫我去蹲牢房,不是玩我命嘛?

  所以,现在厂里如论如何处罚他,只要不开除,那都是可以商量的。

  周安民这么做,虽然就很肉疼那三十多块钱。

  可不是还剩下66块嘛。

  这已经是多少个家庭一年的生活费了。

  她秦京茹一个月的口粮才五块钱。

  毕竟我的确是变相毁了她的名声。

  这波其实不亏的。

  说来我还是要谢谢周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