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们组队成功，你们现在可以到后台学舞蹈了，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你们提供帮助。”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周随、939从右侧进入后台。
“你们竟然也定了这个餐厅，太巧了。”
“不巧。”939不冷不热地看了周随一眼，“我问了行政，她说你们定了这个餐厅。”
周随愣了愣，上扬的嘴角都定住了。
“你们好。”热情的女声在一侧响起，周随回过神看去，在此等候的工作人员笑着上前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跟周随、939说明比赛规则，“……我们会给你们提供舞蹈教程视频，你们有十五分钟时间学习，时间结束后，到台上表演，机器会给你们打分，分数高者获胜。这边是我们的奖品……”
939对奖品不感兴趣，半敛着眸看侧前方的周随。
周随戴着口罩，目光注视地看着工作人员，偶尔伸手拔拉一下耳后的口罩绳子。939歪头看了看，周随耳后皮肤有些红，应该是口罩带久了摩擦所致。他往一旁踱了一步，站到周随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拉起周随挂在耳朵处的白色棉绳。
“每位参与者都可获得我们餐厅的定制水杯，最终获胜者不仅可以免单，还可得到我们餐厅隆重推出的豪华双人餐——”走到奖品展示桌旁，伸着手逐一介绍奖品的工作人员回过头，不由一愣。
“你怎么不说了？”周随困惑地问。
“噢，这位先生太体贴了，我都看愣神了。”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说。
“有吗？”周随眨眨眼睫，扭头瞥身后的939一眼，瘦削脖颈上自然拉伸出柔和线条。“他这人可懒得很。”
939瞪了周随一眼。
周随丝毫不怵，反而被激得眉眼笑弯。
工作人员不由说：“也许您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也许是吧。”周随笑着回过头。
工作人员从一旁拿过一个半旧不新的平板，伸手引周随两人往后台深处走去：“第一组选手已经开始准备上台了，时间紧张，现在我带你们去学舞蹈。”
“走吧。”939自然松手，双手掌心压了压周随的耳朵，那温热的触感，隔了一层的低沉男声仿佛化作两股电流，嗞嗞作响地窜进周随的心腔，激起猛烈的心跳。
我这是怎么了？周随一边懵懂地伸手摸着自己热得发烫的耳朵，一边跟着他们进了房间。工作人员将平板递出，周随都没想到要伸手去接，最后还是939接了。
工作人员说：“已经开始计时了，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加油。”
这个房间显然是临时被征用的，其中两面墙上摆上了几个特大的穿衣镜，每个穿衣镜旁都设有平板支撑架。十来个男男女女在这里做着滑稽的舞蹈动作，笑声、音乐声不绝于耳，连空气都是温暖的。
“吵吗？”939忽然皱眉问。
周随摇摇头，慢半拍地放下双手。
两人往里走，周随正打量着哪里有空位，余光便瞥见了一个倩影。正在其中一个穿衣镜前练舞的漂亮女生赫然是林满晨。
所以林满晨不是没来，只是他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后台学舞蹈了而已。
939会不会想和满晨一起搭档？他要不要先识趣地提出来？
周随有点不情愿抿了抿唇，正要开口时——
“这边。”一只大手扣住周随的脑袋，拉着周随走到无人的角落里。939声音寡淡，“这边有位。”
周随头扭来扭去：“诶诶你放手。”
939松开手，弯腰把平板安到一旁空置的平板架上。
周随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说了：“我刚才看到满晨了，你……要不要跟她一组？”
“不要。”939点开视频，往后退一步，没好气地说，“是你，我才勉为其难。”
“但你不是——”
“想拿哪个奖品？”939双手抱臂，身材伟岸，看着舞蹈视频的眼神冷而懒，像电影里运筹帷幄的冷血boss，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要参加游戏，在餐厅跳舞的人。
“当然是最好那个——”
“那就快点进入状态。”939说罢，回头给了周随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这个舞蹈时长两分钟，两个人的舞蹈动作是一模一样的，看着容易，但学起来难。
而且十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没有舞蹈基础的人记住所有动作。
“不用怕，机器的评分标准是搭档双方的动作是不是整齐划一。”临上台前，工作人员来了一句无效安慰。“它不会看你动作美不美的。”
问题是自己都没记熟动作，何来的整齐划一呢？？？
不过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周随自我调解了一番，和939一起上台了。
本来以为他们的表演肯定是错漏百出，肯定和其他组一样，像两个人在跳两种完全不同的舞……可让周随没想到的是，939竟然能全程和他神同步。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一辆车。
周随用欣赏的目光凝视着双人餐券，不可思议地说：“你的反应速度怎么这么快？我做错你也能迅速跟上。”
939枕着靠背，昂起拉长的脖颈线条锐利：“不知道，对我来说，好像你跳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正确的。我只是下意识地做出来而已。”
周随开玩笑：“难不成你有预知能力？你的大脑提前知道我会做什么动作。”
939皱着眉闭上眼睛，问系统：“以前的939也和周随一起跳过舞？”
系统如实回答：“是的。”
939不悦：“也拿到最高分了？”
“稍等，我查一下……”
939下车时，系统才姗姗来迟地回答：“没有。”
939舒服了一点，颇有些胜利者姿态地活动着脖颈。不一会儿，他疑惑地追问系统：“可以不一样？”
“周先生无需担心，这只不过是一个无碍历史进程的小细节。”
“嗯。”939大步走进王明越的别墅大门，又生了新的疑问，他揉着拧成一团的眉心问系统，“但为什么我能下意识做出和周随一样的动作？”
“当一个人拥有许多个难以消磨时光的十五年，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了。”
939顿下脚步，回过头，昏黄的街灯下，别墅大门外停着房车，后车窗摇下，朝他挥手道别的男人笑起来牙齿锃亮。
“再见！”周随喊。
房车开动，周随的身影稍纵即逝，快得仿佛一切只是939的幻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