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说不行。

  这话在季云栩身上深有体会,为了平息江柏承的怒火,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夜七次郎,果然名不虚传。

  这天清晨,当江柏承神清气爽地运动完回来时,季云栩还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别。

  江柏承洗了个澡出来,换上清爽的衣服,看到床上的季云栩醒来后,神情有些怪异:“你……还好吧。”

  季云栩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感觉身体像散架一样,疼得一阵哆嗦,他看着江柏承那张死鱼脸,忍不住抱怨道:“你直接把我搞·死得了。”

  江柏承尴尬地移开视线,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昨晚在盛怒之下做出这般举动,现在清醒过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云栩。

  在季云栩幽怨的眼神下,他假装淡定地转过身,换上了一套职场标配的西装,去公司之前,还稍作停留一下,声音比起平时多了些起伏。

  “床头有管药膏,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让人送早餐进来。”

  要是季云栩仔细留意,会发现他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一个。

  季云栩看着他出去之后,忍不住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个拔x无情的渣男。

  唐尧看到昨晚江柏承怒气冲冲地带走季云栩,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所以就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阿栩,你没事吧,我看江柏承昨天挺生气的。”

  “没……”季云栩刚想翻身下床,不料还没爬起来,腿一软又跌了回去,并且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吸气声传到话筒那头,却在唐尧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他家暴你了?”

  “家暴个锤子!我看你想象力挺丰富。”季云栩没好气地说。

  唐尧作为经验丰富的人,一下子又想到了另一层:“难道……你们睡了?”

  季云栩没想到他这能猜中,只好用沉默来回应。

  唐尧诧异了一瞬,八卦地追问:“感觉怎么样?他到底行不行啊?”

  季云栩捂着屁股,忍不住吐槽道:“行,可太行了。”

  唐尧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发出暧昧的笑声:“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你好好休息,我帮你们辟一下谣。”

  毕竟,一开始是他怀疑江柏承有隐疾,这事才会传出去。

  而此时的江氏大楼里,江柏承站在巨大的玻璃前,眼底映出天边那一抹绯红的朝霞,脑海中却是乱糟糟的画面。

  助理已经第三次看到江柏承看到某个地方出神了,门外有人还在焦急地等待,在那人求助的眼神下,助理只好再次敲了敲门提醒道:“总裁,西南分部的负责人来了。”

  江柏承这才回过神来,收敛了神色说:“知道了,让他在会议室等着。”

  助理出去后,江柏承端起桌面上未凉透的黑咖啡,抿了几口,眉宇微微曲起,目光低掠而过,很快就聚焦成一个点。

  桌面上摆放着一个镂空的玻璃球,里面躺着一只残破的陶瓷娃娃,娃娃脸上那一抹笑脸,那给他冰冷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生气。

  江柏承凝思片刻,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迟疑一秒,方点下接通键。

  “爸,什么事?”

  “你妈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国,你跟季家那孩子领证也有些日子了,今晚带他回来吃个饭吧。”

  江柏承低头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迟疑两秒,才点头答应。

  江柏承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母亲远嫁国外,父亲忙着做生意,江柏承是跟着江老爷子长大的。这对夫妇年轻时也是商业联姻,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所以分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江柏承只是意外之下产物,自然没能获得过多的情感。

  后来江老爷子过世,江父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把江氏交给江柏承之后,跑到欧洲安心休养了。

  原著对江柏承的家庭描写不多,所以季云栩对这方面也不怎么了解,只是知道江柏承之所以在感情方面有缺失,大部分源于原生家庭。

  在胡思乱想间,车子很快驶进了江家老宅,与其说是复古洋楼,不如说是像一个小型庄园,里面占地宽广,亭台楼阁样样齐全。

  司机泊好车之后,季云栩一边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景物,一边亦步亦趋地跟随江柏承走进门,两人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笑脸相迎。

  季云栩猜想这就是江柏承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眼。大概是保养得好的缘故,江母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眉宇间与江柏承十分相似,就连微笑时嘴角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你们回来了?这就是小栩对吧。”

  季云栩跟在江柏承的身边,有些拘谨地唤道:“伯母好。”

  江母笑嗔道:“怎么还叫伯母,该改口了吧。”

  季云栩从善如流:“岳母好。”

  江柏承:“……”

  两人联姻本身就不论嫁娶,江柏承在床上压他一筹,季云栩总要在嘴皮子上赢回来。幸好江母也没有计较,只是笑了笑,就让佣人端上茶点。

  这时候,坐着轮椅的江父被佣人从书房推出来,对着季云栩就是一翻客套:“小栩,跟柏承住得还习惯吗?他对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挺好的”季云栩看了眼江柏承,眼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能跟柏承结婚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他故意牵住了江柏承的手,身体微微靠过去,作出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

  江柏承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动作顿了一下,面对父母难得和蔼的笑容,指尖便顺势一滑,与季云栩十指相扣在一起。

  江父和江母曾经是夫妻,因为没什么感情,分开时也没有闹得很难看,离了婚之后倒是挺像朋友,不仅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还可以愉快地闲聊着。

  季云栩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江柏承,完全没感觉到一丁点一家人该有的氛围。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新来的私厨早已得到江父的吩咐,今天特意准备了一桌丰富的菜式,季云栩看到中间那盘清蒸大虾时,不由得诧异了一瞬。

  江柏承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江父见季云栩还没有动筷,便招待道:“吃吧,别客气,以后把这儿当自己家。”

  季云栩看了眼江柏承,看到他动了筷后,才跟着拿起筷子。

  江父因为身体原因退出商场,所以把期望寄托在江柏承的身上,饭桌上聊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情,江柏承对此有些不耐烦,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江母改嫁到国外之后,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对于江柏承感到有些亏欠,其间一直给江柏承夹菜,饭桌上的气氛似乎多了一丝温馨。

  直到……她把一只清蒸大虾夹到了江柏承的碗里。

  江柏承的手忽然顿在半空中,垂眸看着碗里的虾,唇线微微抿紧,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季云栩也下意识停下筷子,看了眼毫无察觉的江母,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江父,心里直呼好家伙。

  就离谱,这对夫妻竟然都不知道他儿子对虾过敏。

  江母察觉气氛不对劲儿,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不爱吃吗?”

  江柏承没有应声,只是迟疑了两秒,就平静地拿起筷子。

  季云栩眼看着他就要把虾往嘴里送,心里一着急,顾不上别的,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嘴巴往前一张,就把虾吃掉了。

  开玩笑,万一江柏承出意外挂掉了,他还怎么玩?

  一刹那间,饭桌上的气氛似乎凝结了,江父江母都齐齐地看着季云栩,对他的举动感到奇怪。而江柏承的手还顿在半空中,诧异的情绪褪去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面对其余三人齐刷刷的眼神,季云栩把虾咽下去,局促地解释:“我最喜欢爱吃虾了,所以想柏承喂我吃。”

  江母回过神来,笑着附和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季云栩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下沾着油嘴巴,唇边噙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江柏承搁下筷子,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脸,沉寂的眼底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

  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晚了,江父还有事情跟江柏承商量,所以打算让他和季云栩留下过夜。

  江母离开后,江柏承被江父喊进了书房,季云栩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就被佣人带到了刚收拾出来的房间里。

  从佣人的口中可以得知,这是江柏承从小居住的房间,直到后来老爷子去世,他才从这里搬了出去。

  这房间果然符合江柏承的风格,简洁干净,却又不失温度,衣柜里挂着几套蓝白相间的校服,旁边的书桌上摆放的都是学生时代用的书籍,稍一翻开,就能嗅到一丝青春时期的气息。

  在原著里,作者对江柏承学生时代描写不多,寥寥几笔都是关于真爱白月光的,季云栩看的时候也是粗粗略过,

  这竟然是一封告白信,上面的字迹很清秀有力,名称看着就像青春疼痛文学。

  ____致我心中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季云栩怀着好奇的心情,正打算拆开看看,门口却忽然传来江柏承暴怒的声音。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季云栩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情书就被江柏承强行夺取,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季云栩握的是他的命根子。

  正巧这时候江家父母闻声走来,想看看两人是什么情况,季云栩往门口瞥了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地抱怨了一句。

  “昨晚还叫人家小心肝,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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