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栩喝醉一回,在江柏承面前丢尽了脸,差点被拒之门外,于是就不得已收敛了一些,晚上鲜少出去玩了。

  江柏承忙完一个重要的项目,也空闲下来,难得给自己安排了两天休息,在家里享受惬意的时间。

  虽然不用去公司,但根据规律的生物钟,江柏承还是早早起床去锻炼了,在外面跑一圈回来后,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时,眼底染上了诧异的色彩。

  季云栩昨晚开黑到半夜,起床时眼底还有些怔忡,当他洗漱完毕,打着哈欠走下楼时,看到客厅里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妈,你怎么来了?”

  方秋平挎着一个名贵的包包,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语气温吞地跟江柏承说着话,看到季云栩穿着睡衣下楼时,佯作不悦道:“我不能来吗?怎么这个点才起床。”

  季云栩吸着拖鞋,啪塔啪塔地凑到她旁边,悄悄给江柏承使了个眼色,才抱着方秋萍的手臂,讨好地说:“当然可以来,这是您儿子的家,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江柏承收回目光,主动端了杯茶给方秋萍,做足了晚辈的姿态,“伯母,请喝茶。”

  方秋萍接过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才悠悠然道“你们新婚也有些日子了,外头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季云栩心头一跳,为了不让方秋萍看出端倪,立马凑过江柏承旁边,亲密地挽起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装模作样地说,“怎么会,我跟柏承恩爱着呢,外面那些人都是瞎传。”

  语毕,他趁着方秋萍低头喝茶的工夫,疯狂给江柏承使眼色。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看好两人的婚姻,包括他们自己,但季家父母,却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选对了人。

  江柏承的脸上虽然没什么神情,但手臂却环上了季云栩的腰身,在方秋萍面前配合他演出:“没错,传言不可信。”

  方秋萍看着两人亲密,却又略显生疏的姿势,问:“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房睡?”

  她今天来得早,正巧看到佣人进去打扫客房,打听过后才得知两人分房睡的消息。

  季云栩与江柏承相视一眼后,便当场编了个借口:“是这样的,我这几天感冒了,怕传染给柏承,就让他去睡客房了。”

  方秋萍抬眼看向江柏承,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

  江柏承感觉季云栩在抠他的手心,手上一使劲儿,制止了他的动作,方面不显色地说,“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方秋萍捕捉到两人的小动作,眼底漫开了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你爸去外地做生意了,我过来住两天,顺便照顾一下你们的起居。”

  季云栩错愕一瞬,立马摆手道:“不用了,家里有佣人,怎么能劳烦妈操心呢。”

  方秋萍放下包包,抱着手往身后一靠,铁了心说:“住两天不行?你们不欢迎我?”

  季云栩和江柏承齐齐摇头:“怎么会,妈你想住多久都行。”

  因为方秋萍要留下来住,佣人早早就把客房收拾出来了,当初江柏承跟季云栩就约定过,不管两人关系怎么样,都要在长辈面前维持和谐的形象。

  为了掩饰两人有名无实的关系,当天晚上,江柏承就无奈搬回了主人房里,被迫跟季云栩上演恩爱戏码。

  结婚那么久,两人都没睡在一张床上,此刻单独共处一室,不由得面面相蹙。

  季云栩知道江柏承的德行,不等他开口,就猛地瘫倒在床上,滚了一圈后,冲着江柏承掀开被子,厚颜无耻地说:“柏承,来吧,我们该睡觉了。”

  不出所料,江柏承冷嗤一声,丝毫没有要躺下去的意思:“你别做梦了,我不过在配合你演戏而已。”

  季云栩扔了个枕头过去,佯装可惜道:“那只好委屈你睡沙发了。”

  江柏承接过枕头,目光掠过身后的沙发,虽有些不情愿,但依然将就地躺了下去。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两人相安无事地入了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叶窗没拉紧,让花园里的蚊子跑了进来,一直在季云栩耳边嗡嗡叫,很快就把他吵醒了。

  季云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顺手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看着上方飞舞的蚊子,爬起来用力一拍,一下子重心不稳,扑到床边的沙发上。

  江柏承被突如其来的重物,生生给砸醒,一睁眼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季云栩,睡意瞬间消失,黑着脸质问:“你在干嘛!”

  怪不得这家伙今晚那么老实,敢情等着这会儿投怀送抱呢。

  季云栩双手撑着身体,附身看着他,语气诚恳道:“我说我在打蚊子,你信吗?”

  江柏承突然被吵醒,本来就有些脾气,便一把将他推开说:“滚出去。”

  季云栩滚到了地板上,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反驳:“这是我的房间。”

  江柏承这才想起今晚的处境,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不愿再与季云栩待在一起,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不料一打开门,门外的一个身影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只见方秋萍穿着一身睡衣,单手扶着门框,脸色露出尴尬的笑容,为自己偷听墙角的事情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我起来喝水,听到你们房间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果然是亲生母子。

  江柏承自然没有拆穿她,只是客套了几句,又关门回到房间里,冷着脸躺到床上。

  季云栩见他睡到自己旁边,就局促地抓紧了被子,不解道:“你干嘛。”

  江柏承没有给他眼色,只是侧身背对着他,声音莫得感情:“你妈在门外。”

  季云栩:??

  方秋萍也是见惯了人情世故,哪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猫儿腻,当初她之所以会同意这段联姻,主要是她清楚自己儿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这天下午,方秋萍趁着江柏承走开时,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打算好好跟季云栩谈一下。

  季云栩给她倒了杯茶,面对方秋萍审视的目光,不免觉得有些心虚:“妈,要跟我说什么?”

  方秋萍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神情凝重道:“小栩,柏承是真的喜欢你吗?”

  季云栩眼神闪了闪,梗着脖子说:“当然,”

  方秋萍看出来他说谎,便不悦地搁下茶杯,哼了一声:“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你以为妈看不出来吗?妈的感情经验不比你少。”

  季云栩一愣,下意识问道:“那我爸知道吗?”

  “少扯开话题。”方秋萍脸色稍滞,语气又加重了几分:“你老实跟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联合演戏蒙我来着?”

  季云栩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怎么会呢?我们俩本来就很好。”

  方秋萍盯着他看了几秒,正色道:你知道我跟你爸为什么会同意你联姻吗?因为我们在给你试错的机会。”

  季云栩一愣,当真有些泪目了,正欲说些真情流露的话,目光瞥到门口的一个身影时,却忽然转了话锋:“可我还没试明白啊,柏承他愿意陪我演戏,我已经很开心了,我相信我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打动他。”

  说着,他又低头抹了下眼睛,“毕竟……在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江柏承……”

  墙角的人影忽然动了一下,随后在原地怔然了良久,才转身消失在门外。

  当天晚上,方秋萍依旧选择留宿,为了不让季云栩难堪,她只字不提谈话那些事,假装不知道两人演戏的事儿。

  季云栩发现,江柏承今晚出奇地配合,不用提醒也知道怎么做,在饭桌上,不仅主动找话题,还陪着方秋萍喝了些酒。

  快睡觉时,季云栩不过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就惊讶地发现,江柏承已经换上了睡衣,躺在了原本属于他的床上。

  季云栩擦着还没干的头发,警惕地顿住脚步:“你今晚怎么不睡沙发了?”

  季云栩带着一身湿气,靠过来时,隐约还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江柏承的心神被牵动了一瞬,便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季云栩说:“做戏做全套。”

  季云栩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神经,犹豫再三,还是磨磨蹭蹭地靠近床边。

  ……

  翌日清晨,第一道晨曦从透过窗纱落到季云栩的眼皮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迟尺的俊脸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结婚那么久,两人头一回睡在一起,虽然是同床异梦,但由于季云栩不安分的睡姿,导致两人两人逐渐靠在一起。

  江柏承还没有醒来,他侧着身体,薄薄的被子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冷硬的轮廓线条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柔和,季云栩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不由得失了一下神。

  不愧是具有男主光环的人,要不是季云栩有过人的意志力,都要被这等美□□惑到了。

  江柏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一弓起身体,一条腿便无意识地压在季云栩的身上,随着被子的滑落,睡衣半裹着的肌肉线条也被尽收眼底。

  季云栩被压得动弹不得,感觉两人的姿势太过尴尬,就挣扎了一下,却不小心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触感,他这才猛然惊起。

  早上照例升起的,不只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