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鸢规规矩矩地坐着,脊背挺直,像小学生一样,“嗯嗯。”
谢老爷子扫了眼正在泡茶的谢怀与,极其有目的地轻咳一声,“阿与。”
这小子怎么不说说和小姑娘的未来规划?真让人着急。
谢怀与闻言,挑了挑剑眉,伸出精致的指尖慢条斯理地给老爷子斟了一杯茶,深邃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爷爷,喝茶。”
老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怎么那么磨叽呢?
接着,老爷子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锐利的目光落到谢怀与身上。
谢怀与了然,放下杯盏,侧眸看了一眼余知鸢,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触一刻,余知鸢忙忙移开了视线,在谢老爷子面前,她不敢搞小动作。
谢怀与修劲的身体松弛地靠在背椅上,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桌下捏住了她细软的手指。
余知鸢蹙了下秀气的眉心,下意识地想把手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谢怀与虽然用力不大,但她依旧挣不开。
余知鸢无奈,只好任由地握着,心虚地颤了几下浓长的黑睫。
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人在搞什么小动作?想到小姑娘可能脸皮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怀与抬眸看着老爷子,神情正式,高挺精致的鼻梁在苍白的灯光下更加立体,眉峰微挑,轻声开口,音色轻缓却有力量,“爷爷,我会娶她。”
余知鸢怔了一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不可置否此刻在她胸腔中急促的心跳是主旋律。
她缓慢地收紧了和谢怀与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有力地抨击着她的胸腔,余知鸢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腔被抨击时产生的微微疼痛感。
话音坠地,老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这才对嘛,阿与,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爷爷反正也没事,帮你们操办。”
余知鸢再次怔了一下。
领证办婚礼,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谢怀与轻蹙着眉心,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清隽的眉峰,微抿下薄唇,“爷爷,我们不着急。”
老爷子未免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孙媳妇算是定下了,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两人和老爷子一起吃过午饭,就回了谢怀与的别墅小楼。
回来的路上,谢氏集团临时有紧急工作,谢怀与只好去公司一趟。
临走前,谢怀与低头在余知鸢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眼尾微垂,音色清冷低沉惑人,缓声开口,“等我回来,有什么需要就和佣人说,礼服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晚上我带你去游轮宴。”
余知鸢微低着眸子,卷翘的睫毛蝶翅般地覆盖上眼敛上,轻轻抿了下粉唇,“好。”
谢怀与走后,旁边打扫或者送餐的佣人才敢和余知鸢搭话。
其中一个小女佣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鸢鸢小姐,您是少爷的女朋友吗?少爷对你好好啊!”
以前她们看到的都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谢先生,但今天和鸢鸢小姐在一起的谢先生好像变得有些平易近人了。
余知鸢也没有着急回去,停下随和地和小女佣说话。
余知鸢抬眸看了一眼午后的阳光,香港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冬季温和少雨,就如春天一样。
金色的阳光经过树叶的遮挡形成了丁达尔效应,抬眸就可以看到在半空中有了形状的颗粒阳光。
——灿烂又明媚。
余知鸢轻蹙了一下精致的眉心,迎着阳光眯了眯一双靡丽清透的桃花眸,脸颊的轮廓清冷柔和,整个人惊艳又璀璨。
“谢怀与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啊?很可怕吗?”余知鸢问。
小女佣立刻有些紧张地摆摆手,“不行,我不敢八卦少爷。”
余知鸢弯眸,转头看着她,“没关系,我想知道谢怀与以前的样子。”
小女佣闻言思考了几秒钟,少爷那么疼这位鸢鸢小姐,她应该不会被骂。
小女佣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余知鸢的手腕去到了一处没有人的连廊处,接着淡定地轻咳一声,然后就是一顿八卦输出。
“鸢鸢小姐,我和你讲啊,少爷以前很吓人,我经常在他脸上都看不到表情,而且少爷不笑还好,只要少爷一旦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肯定有人要遭殃了。”
“但是今天看到少爷和您在一起的样子,我竟然觉得少爷有些平易近人了。”小女佣崇拜地看着余知鸢,“鸢鸢小姐,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余知鸢抿了抿唇,而后小声地开口,“你知道裴夏安和谢怀与是什么关系吗?”
小女佣皱了皱眉,“鸢鸢小姐,你是说裴小姐吗?”
余知鸢点点头,蹙着秀气的眉心,有些紧张地攥着指尖。
小女佣的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开口,“鸢鸢小姐,裴小姐是少爷的父母收养的女儿,但裴小姐的脾气很不好,我觉得和少爷相比,裴小姐完全是刻薄了。”
余知鸢了然,一双靡丽的桃花眸微垂着,若有所思,她还真没想到裴夏安和谢怀与是这样的关系。
回到别墅小楼,好巧不巧,余知鸢在门口碰到了裴夏安。
裴夏安见她回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余小姐,我有话和你说。”
余知鸢站在原地抬眸直视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她看到了裴夏安眼中的敌意。
下一秒,余知鸢收回目光,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你说吧。”
后面是谢怀与的别墅,她不确定谢怀与介意不介意让裴夏安进去,余知鸢没有贸然替他做决定。
门厅处只有她们两个人,空气里很安静,余知鸢背着阳光,黑色裙子本就吸热,她现在不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烫。
余知鸢转身往侧面走了几步,用门厅处雕梁精致的罗马柱挡住了炽热的阳光。
裴夏安眯了眯眸,神情高傲,语调夹杂着些许尖锐,“余小姐,你认为你比得上怀与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