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肆惜斜躺在床榻上眼巴巴的望着殿门,就连长发拖到了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终于, 就在肆惜忍不住快要去外面找鬼的时候殿门打开了,身着一袭黑袍的身影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进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终于回来啦, 再不回来都要去南域找你了。”肆惜见奕喧朝自己走来下了床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把外面的那层外袍脱下低声道。

  “南域已经全部平定,下次带你去看看。”奕喧看着肆惜把自己的外袍放好笑道。

  “嗯。”肆惜点点头, 习惯性的窝到奕喧怀里, “下次出去也把我带上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搂住肆惜,奕喧低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不是不带你,那些敢私自占据四域领土的家伙都是些不要命的,我只是怕他们伤到你。”

  当初幽冥建立地府时把地府分为了五域,除了四护法镇守的东南西北四域以外就是她所镇守的尊域,也就是幽冥宫殿地府命脉所在。

  幽冥失踪的这些年四护法也渐渐疏忽了对四域的管理, 以至于四域中各种势力林起, 私自占据四域领土甚至是挑起各种争斗, 将四域弄得乌七八糟的,这次她去南域就是为了将那些势力铲除, 重新整顿。

  “可是你一出去我就好久都见不到你。”肆惜抬头看着奕喧, 眸子雾蒙蒙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也想你,但这件事我必须要去, 这是尊主离开前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奕喧抱紧肆惜, 眉头皱着看不清眼神。

  她是地府的府君, 当初幽冥离开前特意嘱咐她要管好地府,这些年四域的混乱也是她的疏忽所致,所以她必须在幽冥回来前让地府恢复原来的样子。

  肆惜也不是不知道奕喧的想法,可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座宫殿内担心奕喧的安全,哪怕她知道在这地府中基本没鬼能危害到奕喧。

  “乖,尊主也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后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奕喧把肆惜抱到床上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幽冥大人在人间做什么?”肆惜抱着奕喧的腰抬头问道。

  “在做一些对她很重要的事情。”奕喧低声道,然后搂住肆惜笑道,“好了,睡吧,这段时间都没睡好吧。”

  肆惜低应了一声,身子又凑近了奕喧几分,紧紧的贴着奕喧。

  见到肆惜渐渐睡熟,奕喧侧身抱住肆惜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墨色的眸子越发的幽深,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强盛。

  那一战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数百年,她为了找回这个人也花了数百年的时间,可即使花了数百年的时间用尽所有手段她所能找回来的也不过是一缕失去了记忆和所有力量的残魂。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和力量只要是这个人还没变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有记忆那她就再创造一段记忆,没有力量她也能护她周全。

  “这次再没人能伤你分毫。”埋在肆惜的颈间,奕喧低声道,向来淡薄的眸子中满是杀意,那些曾经伤了她的人也全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天一早,阎唐起了个大早,还打着哈欠就坐着孙璟言的车往学校去了。

  “洛医生让你有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孙璟言坐在阎唐身边道。

  “哦,一天天的瞎操心。”阎唐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应道。

  孙璟言在旁边看的想笑,可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下午有课吗?”阎唐刚打开车门孙璟言问道。

  “有,干嘛?”阎唐拎着书包回头。

  “本来想着要是你没课的话就带你出去吃饭。”

  “可别,我现在勉强只有自保的能力,要再遇到什么我可护不了你。”阎唐摇头,每次出去吃饭都要发生点事,如果说再遇到那些东西她还真没把握能保护孙璟言周全。

  孙璟言愣一下,再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每次吃饭都会发生什么。

  “好了,我在食堂吃,下午放学以后我还有事,就晚点回去。”阎唐和孙璟言说了一声就往学校里去了。

  她到班上的时候正好早自习开始,把书拿出出来往桌上一堆垒出一座高墙,阎唐就打算在高墙的掩护下再睡一上午。

  “阎唐,阎唐。”就在阎唐找好姿势趴好准备开睡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小声的叫她名字并且在她肩膀上戳来戳去。

  “干嘛?”偏头看向旁边的何悦。

  何悦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才学着阎唐的样子趴下来。

  “阎唐,你这几天怎么没来?”

  “生病。”翻个白眼,阎唐的回答极其敷衍。

  何悦哦了一下,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样的问道:“阎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谁知道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我前两天看到鬼了。”何悦凑的更近,声音压得很低,“就在我家,大晚上在客厅哭,哭了一晚上没停。”何悦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害怕。

  阎唐皱了下眉但没让何悦看到:“你确定是鬼而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我听她哭了一晚上,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听不懂。”何悦身子抖了两下,“而且那鬼身上全是血,就跪在那里哭。”

  浑身血跪在那里哭?阎唐想了一会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哪种鬼。

  “你去找长生观,他们抓鬼。”阎唐不想再掺和进那么多事情,而且听何悦说的那鬼似乎也不算太厉害,还不如交给赵衡他们。

  何悦点点头:“好。”

  早自习才一下课,何悦连书包都不带就走了,阎唐看着她空着的位置想了想还是给赵衡发了个短信,让他对这件事上点心。

  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叫人不得不起疑心,要是这件事只是意外还好,如果和那些事扯上了关系那就真得好好查查了。

  结果一直到放学,赵衡那里都没传来消息,阎唐也就只好先去办自己的事了。

  拦了辆车,阎唐报了个地址就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

  等到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在了,阎唐走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庞大的阴气冲面而来。

  “什么东西?”稍微适应了一下,阎唐走到厉屠身边问道。

  “前几天偶尔发现的,应该是把不错的法器,可惜被阴气腐蚀用不了了。”厉屠伸手在一边的台子上按了一下,前面的底上突然就出现一个长宽三米左右的大洞,而那些阴气也全都是从这里面溢散出来的。

  阎唐跟着厉屠走到下面,就看到一把很好看的长剑摆在剑架上。

  “就是这个,技术科研究了好几天都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材质,而且因为上面阴气太过浓郁,局里已经有人因为阴气侵体而出事。”

  “所以你们叫我来是要干嘛?”阎唐歪头看向厉屠。

  “关诺说你可以解决,只要把这个带走就行。”厉屠同样看着阎唐。

  歪头看着那把剑,阎唐伸手握住剑柄不知为何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收了,但如果我把阴气驱除这也是我的,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阎唐拿出张符纸贴在剑上暂时封住阴气。

  “那是自然。”厉屠点头。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发消息。”阎唐收起剑就往外走。

  回到家里,坐在床上看着这把剑,伸手又凝聚出黑剑把这两把剑并排放在一起,阎唐这才发现熟悉感是从哪来的。

  两把剑除了颜色不同和一些细节处稍微有些不同外其他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特别是剑柄上的花纹,怎么看怎么相似但又明显可以看出不一样。

  “幽冥的剑?”阎唐看着那把剑不大确定,她只在梦里见过幽冥的剑,虽然很像但颜色不对,可如果不是幽冥的剑又怎么可能这么相似?

  叹了口气,阎唐把剑用符纸包好,然后再用布条包了个严严实实塞到衣柜里,不是她不想化了这些阴气,只是现在想化也化不了。

  现在一个个疑团摆在她的面前,而且每个疑团间似乎还有关联,除非是有一天把所有疑团全部揭开,否则真相永远都无法探清。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把食和师傅事情查清楚再去处理其他的。”阎唐深吸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出房间。

  阎唐走出房间后,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突然涌出一团黑雾然后慢慢化为人形。

  “没想到这把剑最后还是回了她手里。”奕喧站在衣柜边看着里面无奈的笑了下。

  从那个女人丢了这把剑丢下离渊开始她就一直在找这把剑,可没想到才发现这把剑的踪迹准备取回的时候它就回到了最有资格拿着它的那个人手里。

  “时间不多了,那些人也已经按捺不住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您的归来,带着我们报了那血海深仇。”奕喧朝着门口半跪下去,低着头沉声说着,就好像面前有人一样。

  而楼下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面包的阎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头继续吃着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