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亦熙感觉自己听错了，他看着顾楠寒的脸，又觉得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
震惊过后，就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顾楠寒平静的回答，“你即使来这里也不愿意让我标记，为的不就是和我保持距离吗？”
“那你还不赶紧滚！”
“如果我不愿意呢？”
“什么狗屁不愿意？你给我听着……”裘亦熙很少说脏话，但这时也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一把揪起顾楠寒的领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觉得有趣，你觉得好玩，或者是单纯为了爽，我都不关心，你大可以去找其他的omega。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本来就很奇怪，你没心没肺，我却不能。差不多得了顾楠寒，别得寸进尺！”
然而顾楠寒却没有回答，下一秒，直接把他压在了床上，掀开他后颈的碎发，张口就想咬。
这次裘亦熙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衣领被扯得变形，头发也在争斗中变得乱糟糟的。
最终，顾楠寒获得了胜利。他单手压制着裘亦熙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胯骨上，在他的腰线处流连，像是爱人之间的调情。
“滚！去死！”裘亦熙头皮发麻，眼前一片猩红。
顾楠寒像是叼着猎物那样，咬住裘亦熙的后颈，不顾他的抗拒，注入了慢慢的信息素。
裘亦熙身体抽动了两下，然后突然暴起，却又被蛮力镇压。他就像一只匍匐在顾楠寒身下的雌性，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可恶，好涨，好满。裘亦熙羞耻地咬住下唇，压下呼之欲出的低吟。
“请问是321号病人吗？”就在这时，一名alpha女护士推开了门，紧接着就被这满屋子充满攻击性的同性信息素吓到。
她站在原地，双腿有点发抖，竟是没敢踏进去一步。
“出去！”顾楠寒斜了她一眼，大声地说，就像是狮子在面对踏进领地的侵略者，呲出一口尖牙。
他身下正在被标记的裘亦熙连求救都喊不出口，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另一方面是标记过程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顾楠寒的信息素就像是蜜糖将他包裹，装进一个真空的罐子，进不来一丝一毫的空气。
那名alpha护士立刻吓得后退一步，然后鬼使神差地听从了顾楠寒的命令，将等待室的门慌忙关上。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后，顾楠寒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裘亦熙身上。
“你有感觉了。”顾楠寒平静地陈述这一事实。
“去死。”裘亦熙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只会说这两个字，于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复着。
顾楠寒觉得，这不是脏话，裘亦熙现在可能真的是希望他死去。
顾楠寒没有还嘴，只是手伸到裘亦熙身下，开始上下动作。裘亦熙呜咽了一声，腰立刻软了，但是挣扎得却更厉害。
这是顾楠寒除了标记以外，第一次做出了更进一步的亲热行为！
“用不着……唔放手！”
“放心，今天不会做到最后，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楠寒不容置喙地继续着，直到裘亦熙忍不住软倒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顾楠寒这才总算放过了他，将他轻轻放到床上，然后走去房间里自带的卫生间洗手。
顾楠寒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液体，任由水流将他们带走。他如此冷静，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手术的外科医生。
他走出卫生间，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裘亦熙一拳掼在地上。
裘亦熙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刚想再给顾楠寒两拳，却发现对方红着眼睛瞪自己，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裘亦熙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被害者都还没有哭，加害者这幅虚情假意的委屈模样给谁看？！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或许除了顾楠寒，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明白这种委屈从何而来
高傲的alpha第一次让别人住进他的心里，却是个心有所属的死脑筋。
那人厌他，恨他，如果不是用各种强迫的手段，怕是要跑得影子都摸不到。
这份苦涩，是向来没有烦恼的青年，第一次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烦恼。
原来他从第一次标记裘亦熙的时候就开始……不，更早，从那年的秋季赛，从他第一次在直播惨败的时候……
原来他真的，一直喜欢着裘亦熙啊。
从等候室出来的时候，两人面对的是气势汹汹的女护士。他们心虚得立刻鞠躬，跟对方道歉。
对方则毫不客气的批评他们：“小情侣闹别扭，不要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我们不是情侣。”裘亦熙争辩道，却被女护士的一个眼刀吓得乖乖闭了嘴。
等alpha护士走后，走廊里只剩下了裘亦熙和顾楠寒两人。
顾楠寒本想问他要不要坐车回去，结果裘亦熙突然转向他，怒不可遏地冷冷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我说有，你能保证不再让别的alpha标记你吗？”顾楠寒看着裘亦熙说。
裘亦熙觉得对方脑袋是不是坏了，微微睁大眼睛。顿时他的气势都弱了下去，感觉莫名其妙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邵苏溢，我本来就不想碰alpha，是你非要我被标记的吧？”
顾楠寒算是明白了，告诉裘亦熙自己的感情，又能怎么样？
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邵苏溢。
顾楠寒连拿世界冠军的勇气都不缺，此刻却没有说出那四个字的勇气。
于是他笑着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那就没有。”
裘亦熙咬了咬牙，想再给他一拳，又怕伤了自己的手，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顾楠寒能想象到，裘亦熙现在是怎样的怒火中烧。就算现在追上去了，也只会剩下无休止的争执。
他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右手捂住被打了的颧骨，发出了一声很不像他的叹息。
“啊，队长，你回来了！身体怎么样？”炸弹正在和阿竹一起玩扑克，看到裘亦熙回来了，忍不住开心地问道。
但是他的队长却脸色铁青，像是遭遇到什么重大变故一样，不仅衣领七扭八歪，连头发都乱糟糟的。
他板着张脸，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没事。”他冷淡地说，然后转身就走向了宿舍的方向。
顾楠寒是紧跟着他回来的，他看向裘亦熙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就这么紧紧盯着。
“你怎么也去了？”炸弹震惊地问。
“陪护？”顾楠寒不确定地笑着说。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脸皮，与其说是陪护，不如说是去防碍裘亦熙的更合适吧。
就连炸弹这么迟钝的家伙，都能察觉到这两人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微妙气氛。就像是引燃了火星的炸弹，那引线一点点缩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个稀巴烂。
阿竹看着顾楠寒，若有所思。他低头捻了捻稍长的刘海，然后问道：“你做了什么吗？”
“嗯，确实做了些不好的事情。”顾楠寒插着兜，笑着耸了耸肩，“但我不后悔哦。”
第二天，经理兴致勃勃地跑进餐厅，然后愣住了。
第一个让她惊讶的事情是，大家宁愿吃泡面，也不愿意再吃她带来的外卖了！
第二个是，顾楠寒和裘亦熙居然坐在餐厅的最南端和最北端。虽然他们两个平时就关系不和，但也顶多是隔着个桌子的距离。
如今的疏远感简直像是企鹅和北极熊，这辈子都不想再见面了。
但当时经理并没有在意，她兴致勃勃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刚刚给邵苏溢打电话了，他说SQ的基地可以接纳我们！不仅包吃包住，还可以一起合宿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