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节目组给每个人手上都拿了把软剑,将大家分为三组,同时学习一组动作,由大家和师父共同决定每一组获胜的人。

第一个动作,师父先教了点崩剑,虎口紧贴剑格,更好发力,剑刃回收,剑尖对准自己,对准斜下方位,自己的正侧方,靠手腕的力量带动,剑尖先点到位,后推腕出剑刃。

在动作定格时,腕部竖起,而且需要高于剑。

师父动作快而脆,能听见剑刃划破空气,发出铮的一声。

第二个动作,里外剑花,全程需要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划立圆,最后回到点崩剑的位置,虎口需要钳住剑,不能让剑脱手。

练熟这两个基础动作之后,师父简单的串联起来,教了一套动作,数起来只有八个八拍。

软剑的剑尖是软的,可以来回折叠,但是拎在手里不轻,举久了手腕发酸,加上里外剑花不停的绕腕,简单的动作,祝野感觉自己的手腕完全不受控制了。

郁迟右手持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

他是有一点基础的。

在拍古装剧的时候,剧组请过一位老师来专门指导大家如何握剑,出剑,第一个点崩剑,他每天挥剑八百次,一个礼拜就练出来了。

当时吃过的苦,现在练了半个小时,肌肉记忆又重新拾了回来。

郁迟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对镜头和视线很敏感。

所以大多数时间祝野偷看他,他其实是有感知的,只是懒得点出来而已。

这会儿,祝野看他的视线格外灼热,有如火烧,想无视都难。

郁迟拿起剑,转身直接伸手,剑尖点在祝野面前。

练剑的场所很大,周围挂着红旗,没有风,但是郁迟转过来的时候,祝野感觉到旗下的红穗也在随风翻动。

那剑带来的风刮得又快又凌厉,压下的剑尖露出郁迟那张冷白姝丽的脸,张扬肆意,笑的眼尾都像小狐狸那样翘起来。

“当啷”一声。

祝野手里的剑掉了。

众人看过来,祝野手忙脚乱的低头将剑捡起来,解释说:“风有点大。”

“有风吗?”

陆烟看向周围的红旗。

红旗穗动也不动。

昨天的风大,但是今天是个没风的好天气。

师父看着这个角落,明明没有真正比试,但已经下了断言。

“他输了。”

弹幕骚/话飞起。

【不是风动,是心动】

【输的不是剑,是心】

【野花虚了啊,剑都拿不稳?】

【鱼宝:成神第一页,先斩意中人

野花:握不稳剑,因为对面是你】

第三关,不知道是师父刻意为难还是节目组的安排,竟然是让大家拿着剑去河边叉鱼。

当然,这一次拿的不是软剑,而是专门用来抓鱼的钢叉。

抓鱼是存在一定难度的,所以这回分组共同完成任务,捕捉到的鱼中午一起加工,做成烤鱼成为大家今天的午饭。

郁迟和周抑虞娆一组,祝野和陆烟方歌方随一组。

分组名单一出,网友直接看透了

【啊,这个分组】

【看上去陆烟方歌这队四个人占了便宜,其实四个人的小组是周抑虞娆队】

【哈哈哈,隐性四个人,显性三个人】

节目组选择的叉鱼地点是很浅的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溪底铺满了鹅卵石,很容易察觉到鱼的动向。

只是浅水区的鱼相应也就更小更少,没有深水区的鱼那么好抓。

所以两个区域比起来,女生多数留在浅水区,男生挽起裤腿,前去深水区叉鱼。

两个队的人都有默契的散开距离,单独选了一小圈区域叉鱼,互不干扰。

祝野看看远去的方随方歌,转头看向落在周抑后面的郁迟。

郁迟还没有到深水区,水就已经没过膝盖,他拿着钢叉,前进的很慢,似乎还有些艰难。

祝野说:“你来这边叉鱼吗?”

郁迟看着几乎远处几乎要没过周抑腰腹的水,迟疑一秒,干脆的捞起钢叉往浅水区走。

郁迟:“我去那边看看。”

他一路走到膝盖以下的高度才停步。

祝野抬脚想跟上他,想起什么,又后退两步,留在了深水区。

两个人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能听见彼此说话,也能看见彼此。

郁迟手起叉落,祝野也手起叉落。

动作贼响,方圆几米的鱼全都受惊了,尾巴一甩,往周围逃去。

郁迟:“……”

要不是祝野看他的眼神实在太无辜,他真的要怀疑这人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叉鱼这活儿很考验耐力和臂力,周抑在前边儿叉的水动静都快传到浅水区了,仍然一无所获。

郁迟和祝野这边更是鱼影都见不到一条。

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一条。

郁迟放弃了用钢叉,直接两只手在水下捉。

这条鱼只有手掌大小,两只手合起来刚好网住,只是鱼鳞滑腻,鱼尾摆起来,随便一滑就逃走了。

祝野在旁边:“太厉害了!我连鱼都没见到,你已经摸到鱼了!”

郁迟皱起眉,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你在内涵我捉不到鱼吗?”

祝野笑起来,还笑两声,脚底一滑,扑通直接摔进水里。

一开始,郁迟没当回事,以为祝野又在骗他下水。

可是隔了半分钟,祝野还在水里挣扎。

他开始意识到不对。

深水区的水快到成年人的腰腹,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也极有可能出事故。

偏偏事发突然,两个人选择的位置偏僻,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

郁迟心一紧,顾不上怕不怕水,咬了咬牙,闭着眼钻进水里,往前面游去。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

手还隐隐约约碰到什么东西,然后有人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到了另一个方向。

郁迟睁开眼看了看,不知道刚才祝野踩到了什么,右边脚抽筋了。

他拽着人往浅水区游。

刚浮出水面,祝野呛的咳了半天,一边咳,竟然还有心思一边笑。

“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了?”

郁迟想说没有。

话没出口,腰先被一只手缠上来,紧紧锁住,然后有人抵着他的唇,凑了过来。

压着他在水下接了个吻。

郁迟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有太久。

听见水面远处的呼喊,两个人破水而出。

周抑震惊了一下:“你们没事吧?”

“没事。”

祝野应付道:“钢叉不太好捉鱼,刚才就潜在水下试了下。”

“哦。”

周抑没多想:“那你们捉到了吗?”

祝野笑起来:“捉了条大鱼。”

他顿了顿,看一眼旁边的郁迟:“但是鱼的胆子小,你一来,又把鱼给吓跑了。”

郁迟在水里踹了祝野一脚。

祝野笑眯眯的,面不改色。

周抑确定这边没发生什么事情,转身回去重新捉鱼。

人还没走远,祝野就扭头问郁迟:“你现在什么感觉?”

郁迟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感觉?”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怕水了?”

郁迟:“?”

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刚才呛死你算了。”

*

叉鱼的位置离客栈不远。

环节结束,大家吃完烤鱼,直播暂时休息,大家各自会房间午休。

郁迟回房间就直接找衣服冲了个澡。

中途助理上来送了一次感冒药。

浴室隔音效果太好,郁迟听不清助理的话,没多想,直接让他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吹头发的时候,郁迟才看到助理发的消息,说是节目组还贴心的准备了驱虫药,他放在感冒药旁边了。

河边的水看着清澈见底,但也确实容易滋生细菌。

郁迟停下吹风筒,打开浴室的门拿药。

门一开,就和趴在门外的祝野打了个照面。

祝野露出笑容:“嗨。”

郁迟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去桌上拿药。

祝野跟在郁迟身后,特别自觉地挑了个离郁迟最远的角落,面壁思过。

这是两个人一直以来默认的一个约定。

祝野将头抵着冰冷的墙壁,遵守和郁迟的约定,这是他刻进DNA里的东西。

郁迟还没开口问,他先沉不住气:“我错了,真的。”

他背对着郁迟,面前是雪白的墙壁,来的时候已经认认真真的反思过,所以现在检讨起来一个停顿都没有:“我就是想帮你克服一下怕水的恐惧,结果不小心就脚滑了。”

“我知道。”

郁迟转身接了一壶水,插好电,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等水烧开,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祝野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有。”

“你昨天那个转账”

祝野一时激动,转过头要和郁迟说话,郁迟靠在软椅上,单手支着下巴,手里的衣架磕在祝野的肩膀上,故作冷淡道:“转回去。”

“啊?哦。”

祝野又老老实实地将头磕回墙壁上。

郁迟:“罚站不会?之前怎么站的,还需要我重新说吗?”

祝野一个激灵,抬头挺胸,双手并拢紧贴裤缝,比军训时还紧张。

郁迟这才说:“继续。”

“那个什么,”祝野挠了挠头,故作不在意:“我给你转了一千三,你又转回一千四。这两天,你还老……”

祝野抿了下唇,怪不好意思的,咳一声:“老亲我。”

“是什么意思?”

郁迟学他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祝野硬着头皮:“我的嘴儿要是好亲的话,你能不能只亲我一个?”

郁迟:“?”

祝野:“就那个约会。你邀请我呗?我文能买单讲价,武能拎包跑腿,你不选我也太吃亏了。”

刚好郁迟壶里的水烧开了。

他倒转两个玻璃杯,泡了两包感冒药。

郁迟嗯一声:“我这人就喜欢吃亏。”

祝野看不见,还对着那堵白墙长篇大论,演说自己的优势:“我听说约会那天晚上住的也是情侣间,那你和方随在一块儿,两个兄弟,两个直男,他方随硬邦邦的,什么都不懂,哪儿有我好啊?与其和一个兄弟铺着床干睡一晚上,还不如选我呢。我又体贴,又会疼人,售后服务还好。”

“当然,我不是什么爱死缠烂打的人,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毕竟离婚录综艺,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要是真的想选方随,那也是”

郁迟总算摸清他的来意:“以我的意愿为主,那选方随吧。”

“那也是万万不可啊。”

祝野瞬间改口:“我就爱强迫别人,我就喜欢缠着你,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又不得不面对我的样子,你要是我选我的话,我会躲着被子里哭一整晚。”

郁迟:“离婚录综艺,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你舔了这么久,累了烦了,没必要继续勉强自己。”

祝野:“谁、谁说我烦了?”

他表情一变,十分坚决:“我这人就是喜欢当舔狗,就是喜欢舔你。狗嘛,人类的好朋友,可爱的小动物,谁会不喜欢小狗?我就很喜欢。”

郁迟:“这破节目你是一天都录不下去了。”

祝野:“破节目?这节目很好啊,饭菜可口,嘉宾亲切,导演和善,环境优美。”

他咬牙切齿:“我爱死这里了,我这就花钱买块墓,百年以后死了和你一起葬在这里。你喜欢什么样的情侣棺材?我这就去订,我们一起化成蝴蝶翩翩飞。”

嘴在前面飞快的解释完,祝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好耳熟,你从哪儿听的这些话?”

郁迟微微露出一个笑:“随口说的。”

祝野:“随口都说的这么准?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郁迟:“……”

桌上的感冒药凉的差不多了,郁迟拿起一杯,将另一杯递给祝野。

祝野的注意力瞬间被感冒药给吸引。

“这是你泡给我的吗?”

郁迟说:“回自己房里喝。”

祝野被哄的眉开眼笑,端着杯子回房拍照,挨个给自己的朋友炫耀。

下午,导演组摆出牌子来让他选择明天想要和谁一组进行约会。

四个人的名字被特地刻在木牌上,选择谁就拿走谁的木牌。

颇有古时候皇上选妃翻牌子的感觉。

郁迟手腕翻转,在方随和祝野的木牌上迟疑了很久。

导演问他:“决定好了吗?”

郁迟问导演:“如果是你的话,会想怎么选?”

“选待在一块儿最舒服的人。”

导演道:“一次约会而已,想和谁一起就选谁,好朋友也能约着一起玩儿,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郁迟蜷起手指,落在祝野的木牌上,又听见导演说:“不过,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就算没有被选中,他也会创造机会一起出来吧。”

“你是指祝野?”

导演笑了笑:“离节目结束没几天了,你心里有答案了吗?如果已经有答案了,那就根据你的答案来选。”

“目前还没有。”

郁迟手起手落,翻开一个牌子。

“如果他再坚定一点的话,应该就有了。”

郁迟颔首,转身离开了翻牌的小房间。

导演低头,看到了他翻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方随。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