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的剪辑版本里,节目组特地将夜晚暖心的一幕剪下来,放在这期的片尾播出。
【呜呜呜,莫名有点感动】
【谁注意到祝野最后叫的那一句,坏鱼。耶耶和坏鱼,感觉好可爱】
【最后那个背影,好像一家三口呀。如果郁迟和祝野可以领养一个小孩,肯定也会这么幸福】
【我发现郁迟真的,他只是看上去比较冷淡慢热而已,其实有着刻进骨子的温柔】
【对,我发现了,他看上去不声不响,但是特别擅长在细节上照顾到人的情绪。每次野花不开心他都能察觉到,然后不经意哄好,但是他每次不开心,都会选择自己消化】
【感觉就是那种,谁都喜欢依赖着他,无论是苏丛音还是祝野,遇到问题什么的,都有郁迟在后面撑着,但是没有人能够让他依赖,也只有野花会注意到他开不开心(手段还很拙劣)】
【一开始奔着看他们离婚来的,现在我比谁都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哎】
【祝野啊,你长点心吧】
大家今天的任务相对比较轻松。
上午祝野郁迟在集市叫卖,中午将轩轩送回酒店,下午则利用叫卖换来的资金准备晚饭。
他们叫卖的地点是个小乡镇,左边是卖猪肉的屠夫,右边是开着水果车的大叔,前面则是个炸串摊子,滚油烧开,滋啦一声,炸串下锅,香飘十里。
还没有吃早饭就过来蹲着,只能吃节目组提供的白馒头的三个人,看看面前的肉肠,又看看手里雪白的馒头。
轩轩和祝野不约而同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哈哈这两个人真的好馋】
郁迟坐在两个人中间,穿着最简单的牛仔和T恤,今天他依旧没上什么妆,但是昨天休息的不错,状态很好,认认真真啃馒头的样子显得有几分稚嫩。
【感觉郁迟周围格格不入】
【啃馒头的样子好乖】
轩轩眼巴巴的盯着前面的炸串摊,手里的馒头半天没下去一口。
祝野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串:“前面那个炸串好像很香的样子。”
轩轩也直勾勾的望着摊子:“有火腿肠,鸡柳,里脊肉,臭豆腐,还有黄薯片,芋头,烤鱼……”
郁迟慢条斯理吃完馒头:“想吃就去买啊。”
轩轩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钱。”
“把凉薯卖出去就有钱了。”
郁迟抬了抬下巴:“谁卖出去的凉薯,钱就归谁,怎么样?”
轩轩重新燃起了斗志:“那我来喊。”
隔壁水果车上挂着个大喇叭:“橘子,新鲜橘子,十元钱三斤,不甜不要钱。”
右边屠夫快刀看肉,细小的肉末随着他锃亮的刀法都快要飞起来了。
轩轩稚嫩的童声掺杂在中间,画风迥然不同:“凉薯!两元一斤的凉薯。”
他年纪小,嗓门尖细,很快就吸引来了拎着篮子的大妈。
祝野头一次在这种环境下做生意,一开始有些束手束脚,反倒是一直话比较少的郁迟适应的很好,有来有往和大妈们简单聊了几句。
拿到第一笔钱,祝野带着轩轩兴高采烈的去买火腿肠。
临走前祝野问郁迟:“你想吃什么?”
郁迟摇头。
可是等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轩轩手里却拎着两个袋子。
走过来,从袋子里拿出鸡柳递给他。
“放了一点辣椒,没放番茄酱。”
祝野在旁边坐下来,不经意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吃这个,应该没记错吧?”
郁迟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拿这个哄我?”
祝野抬了抬眉:“我又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小孩子才给你买的。”
不是因为他是小孩儿,那是因为什么?
郁迟知道答案,但是没有将话接下去。
集市到中午十点半左右,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三个人旁边的屠夫收摊准备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拎着破旧乐器的老人。
郁迟和轩轩齐齐朝老人看过去。
那是个戴着墨镜,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身穿的谈不上多得体,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他拎着个板凳,面前摆了个铁碗,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零钱。
祝野说:“他手里拿的,是琵琶?”
郁迟:“嗯。”
是琵琶。
虽然有些年头,但是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出老人平时很爱惜这把琴。
街头卖艺,不像大家平时音乐会上听到的那么高深,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是内行,对琵琶演奏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
老人弹了比较常见的《金蛇狂舞》,又弹了《琵琶语》,两首曲子,来来回回的弹。
面前行人匆匆,愿意停下来听他弹奏的人很少,得到的钱还不如街口那个躺在地上的拉着人哭号的乞丐碗里一半的多。
郁迟看了一会儿,默默避开镜头,转身朝工作人员走去。
轩轩好奇:“郁迟哥哥他去干嘛了?”
【好像是去和节目组商量什么】
【是打算向节目组预支一点钱给老人吗?】
【如果真的算起来,感觉地上的乞丐才更惨一点吧,都穿的破破烂烂了,老人起码梳洗的干干净净】
镜头前,祝野仿佛料到了弹幕的言论,问轩轩:“如果现在你有一笔钱,你会给街头的叔叔,还是旁边这个爷爷?”
轩轩想了想:“给叔叔吧。他看起来很脏,很可怜。”
“那爷爷就不可怜了吗?”
轩轩犹豫了:“可是他还买得起琴,还能弹琴,那个叔叔却只能趴在地上求人家。”
“正是因为他在弹琴,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给那个爷爷。”
轩轩没听明白,这和弹琴有什么关系?
祝野说:“他们两个都有手有脚,街头的叔叔比老人家年龄更小,正值壮年,完全可以靠卖力气赚钱。而这位爷爷,虽然缺钱,但依旧把自己打扮的很干净。他没有躺在地上求人施舍,而是靠一技之长去换钱。”
“不是说你把钱给了这个叔叔不对,而是在我看来,把这笔钱给辛苦付出劳动的老爷爷,才更有价值。”
弹幕恍然大悟。
【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啊,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了,都知道靠劳动获得报酬,那个中年男人有手有脚,却躺在地上,靠卖惨获得其他人的施舍】
【格局一下打开了】
轩轩懵懂的点了点头:“所以,要把这笔钱给老爷爷。”
【我记得某些粉丝不是吹郁迟琵琶很厉害吗?为什么不直接让郁迟上去弹一首,让其他人捐给老爷爷?】
【加一,弹一首直接把人吸引过来,还能洗白一波,比什么都实在吧?】
郁迟这边,工作人员也提出了同样的建议。
“郁老师,与其我们工作人员伪装成路人,挨个从老人面前路过捐钱,还不如您自己上场,吸引人流量过来,帮老人一把。”
按常见的综艺处理办法而言,这样的帮助既有综艺效果,又能侧面帮助老人。
可是谁也没料到,一向很好说话的郁迟拒绝了。
郁迟反问他:“我去弹琴,或许可以短时间获得一批关注。我弹完了之后呢?我离开之后呢?老人怎么办?”
老人只是个略懂琵琶的外行人。
郁迟上去帮忙,一时之间大家凑过来看热闹,看起来是做了好事,但是这之后呢?
郁迟离开之后,两者技艺的反差,又让老人应该如何自处?
【懂了,就像是原来大家觉得老人弹奏的不错,郁迟演奏完,老人再弹,大家就会觉得老人水平不高,就更加不愿意给老人钱】
【但是如果让节目组伪装成路人,随机上去给老人钱,既能短时间解决老人的温饱,也算是一种对老人的支持,不让这种靠自己劳动生存的人失望】
【突然觉得郁迟想的很周全,他不说,我都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确实,按我以前看综艺的尿性,其他人巴不得抓住这个机会洗白营销一波】
【本来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我觉得野花何德何能娶到这种老婆】
【看完综艺对郁迟彻底改观了】
工作人员也夸他:“还是郁老师想的长远。”
郁迟笑了笑:“亲身经历过,确实会比较深刻。”
这话一出,就连旁边的祝野也朝他看了过来。
“郁老师以前也在街边弹过琴吗?”
“高中叛逆的时候,离家出走,为了吃饭,弹过一段时间。”
郁迟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技术不太好,弹了一个礼拜,只得到了八十。”
【啊?这段以前好像没有听他提过】
【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完全想象不出他叛逆的样子】
【我的天,看他这么平静的表情,我反而觉得心里怪不舒服】
【看祝野的表情,好像知道这件事】
祝确实略有耳闻。
他高二时认识的郁迟,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鼎鼎大名,成绩好长得好专业好,老师面对他都和颜悦色,人也冷冷淡淡,完全是那种邻居家的孩子。
也正因如此,谁也不知道,看上去乖乖学生的郁迟,其实私底下,比他还叛逆。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祝野连牵手都不太好意思,郁迟就已经敢在大学课堂上,一边在底下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边若无其事的偷偷亲他。
祝野见过他去打耳骨钉,和他上山骑摩托,还被怂恿着一起去蹦极,爬山。
高中毕业那段日子,两个人疯的没边。
郁迟叛逆起来,连祝野有时候都招架不住。
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郁迟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听郁迟提过以前的事情。
快要卖完红薯的时候,小付怕他想不开,又给他来了个电话。
“想不开?”
祝野嗤笑:“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小付:“出息了啊,这回竟然没哭了。”
“嗯。”
祝野很冷静:“昨天晚上郁迟让我上床和他一起睡,你知道吧?”
小付:熟悉的开头。
他试探:“……我知道吧。”
“我躲在被子里哭了三点多。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小付:“……”
“我想通了。”
“有误会就说开,不喜欢了就重新追,做错了就改,哭又没有用,我得想办法把错过的补回来。要是……”
祝野顿了顿,又马上扼住话头:“郁迟不可能喜欢其他人,我一直缠着他,对他好,他会重新喜欢我的。”
小付:“你打算怎么补?”
祝野早就想好了,几乎没怎么思考:“先帮他搞于影吧。”
*
送小孩子回到酒店之后,节目组特地安排了一个夫妻/夫夫之间互送礼物的环节,在下午回到临海小筑的时候统一互换礼物。
郁迟和祝野卖红薯一共得了五十几块,两个人一平分下来,很难买到什么好的东西。
跟随郁迟的摄像师兼职主持人,在回去的路上问郁迟,祝野以前送礼物是什么风格。
郁迟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奇怪:“散财童子风格吧。”
【不说别的,就送的那两块石头,完全可以看出来,祝野平时送的肯定也是一些无厘头的东西】
【散财童子哈哈哈,是真的,被各种人坑,买各种没用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我又想起了郁迟那天吐槽那个泥巴】
【心疼鱼宝一秒】
郁迟:“平时几元钱的花他看都不看,情人节五十一朵的玫瑰他堆满一楼;普通苹果他不稀罕,带字十几元一颗的苹果他买来一层层堆情书;还有我生日的时候画了一副特别丑的人像送给我。”
【亲手画的画像?生日礼物吗?】
【所以画像贵在哪里?心意吗?不知道用不用心,但是感觉略显单薄】
【也可能是画纸或者笔墨贵?】
【感觉野花少爷不像是舍不得给老婆用钱的人啊】
镜头前,摄像师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郁迟:“……在客厅挂了两年,离婚清算财产的时候,我才知道画像下面还藏着他送的房产证和钥匙。”
摄像师:“他两年一直没说吗?”
郁迟笑不出来:“他送了我两套,但是每次送完就忘,一直以为那些钱是投资亏掉了,还写了一万字投资检讨和失败原因分析,离婚清算的时候才知道钱拿来买房子了。”
【……我承认我之前对少爷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这是画吗,这是国宝,是艺术,给我,我供在家里每天上香】
【不行我们三个人过吧,白天晚上我和郁迟在一起,就住祝野送的房子里】
【突然想起来祝野的人设是高富帅,他平时真的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可能因为太有钱了,没有普通人的烦恼,所以看起来有种……呃,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纯洁?】
【哈哈哈,《说话的艺术》】
郁迟到小筑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除了祝野,所有人都来齐了。
导演说:“祝野在楼上搬礼物,已经有工作人员叫他下来了,我们先进行礼物交换。”
大家得到的酬金不算丰厚,少则十几元,最多也才四五十,想要买一个心意十足的礼物,确实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大家更倾向于选择一些日用的小物件。
比如可爱的摆饰,漂亮的耳钉,一支钢笔诸如此类。
苏丛音给于影选择的,是一条红色热烈的围巾。
据节目组介绍,是她买了毛线,亲手编织了一下午织成的,虽然不昂贵,但是很用心。
于影接过围巾,表情肉眼可见变得很怪异,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拿不出手,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的礼物:“这种布料织成的围巾,不会容易过敏吗?”
【???我奶奶一直给我用毛线织,也没见出问题啊。就你金贵是吧……】
【为什么嫌弃别人的心意啊】
【他这个表情……想知道他能送出什么东西来】
【是故意做这副样子恶心谁啊,妈的,看不下去,能不能别老出现他的片段】
等于影拿出自己的礼物,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那是一件手工品,很大,可以围在人的脖子上,是用纸黏在一块儿剪出来的,上面粘着好几种颜色的纸花。
不仅难看,而且……
【像花圈】
【我也觉得,看到好渗人】
【救命,这东西出现在镜头我都觉得晦气】
【怎么会有人送这种东西当礼物啊?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谁也没出声,就连节目组都在斟酌应该怎么委婉的把场圆回来时,祝野下来了。
他拎着纸箱子,看到正中间的手工品,顺手丢进来:“是有收破烂的要来吗?我那里还有几个纸箱,可以一起给他送过去。”
他颠了颠手里的重量:“这东西谁的?还挺重,应该能卖几块钱。……哦,你们不介意我拿去卖吧?”
于影:“……这是礼物。”
祝野震惊:“礼物?”
他同情又心疼:“你们拍戏的工资很低吗?”
【有被内涵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委婉又好不委婉的说法】
【我:抠搜穷酸男。祝野:你们拍戏工资很低吗?】
“这礼物还挺独特的,除了难看,浑身竟然找不到一个优点,哈哈哈。”
于影的表情黑的粉底都盖不住。
他知道祝野私底下查过他,在那天他的那句郁迟还没有克服下水的阴影之后,就有朋友悄悄和他说有人在打听郁迟之前的事情。
只是那件事当时被压了下来,那部戏也一直没能播出,所以没有知道事情的人并不多。
……也不知道郁迟到底有什么本事,在惹了高层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只是这些,当着镜头的面,于影不会说出口。
他只是解释:“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是还是很有寓意的。我用了不同颜色的花,然后这个礼物整体是圆的,是取自花好月圆、锦上添花之意,也是祝福她的事业能够遍地开花,步步高升。”
祝野:“……”
他有点想吐槽,但是又不确定在镜头面前能不能说出来。
遇到问题,祝野本能去找郁迟,站在郁迟身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郁迟:“你想说什么?”
祝野悄悄说:“我说这玩意儿这么眼熟,我知道怎么用他。”
郁迟提起一点兴趣:“怎么用?”
祝野:“不太敢说,不吉利。”
郁迟漫不经意道:“他敢送,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祝野懂了。
他借来一支笔,在礼物上面写:沉痛悼念于影先生。
祝野乐了:“这玩意儿逢年过节还能烧给你,以表纪念。”
于影恼羞成怒,却又怒不敢言。
【哈哈哈哈哈哈】
【少爷名嘴】
【当初少爷想退出文坛,我就极力不赞同】
祝野说完,半得意的拿着笔在郁迟面前晃,像是故意要讨郁迟的一句表扬:“我说的不对吗?”
郁迟笑着用口型说:“傻子。”
祝野表面生气的绷着脸,背地里躲在旁边嘿嘿乐。
作者有话要说:
耶耶的礼物是集市上买的一块木头,亲手将木头雕出来,因为工程量很大,所以那天只在直播间偷偷展示了,并没有拿出来,后来雕好了才悄悄放进鱼鱼的行李箱里。
鱼宝的礼物是淘来的平安扣,上面系着他很早之前给祝野求的平安符,他在一点一点将以前的东西还回去,就像列了一个清单,当清单上的东西全部勾完,就是他觉得这段感情彻底终止的时候。
这篇文是打算写四个站,所以火葬场已经慢慢提上议程了。但是本篇文一直都是相对比较轻快的文风,不知道攻的火葬场能不能符合大家的期待,只能是尽我所能把这些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