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林清歌犹豫了一下，语气诚恳的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无视武成王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林清歌认真纠正道：
“王爷，徐守信杀害其名义上的妹妹徐夕瑶，证据确凿。
龙云凤为了包庇诚王要杀在场所有人灭口，好在小女吉人自有天相。
要不然，王爷您此刻就算是磕头烧香，小女都未必有时间搭理您呢。
至于诚王，私开金矿本就是要杀头的死罪。
可诚王他非但不诚心悔过，反倒仗着自己有几分三脚猫的功夫，撸起袖子就是干。
险些将萧家二公子萧战方送下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而萧战北萧大将军是出了名的弟控，见自家弟弟的小命都快没了，一气之下怒斩了诚王，然后立下了大功。”
“你找死！”
“王爷您别生气，小女性格耿直，是远近闻名的快人快语，还望王爷您莫要与小女这一介弱质女流一般见识。”
“你——”
被气到胸口憋闷、呼吸困难的武成王伸手指着那嘴上示弱，背脊却挺得笔直的丫头片子，半天没憋出第二个字来。
因为，撇去那些不着调的用词，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王爷，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爷您该不会是觉得您儿子们，您母亲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吧？”
林清歌没说的是，若是按照这种狗屁的人上人逻辑。
当初龙云凤险些把林墨渊给噶了，单凭这一条，就足以将他们这群自命不凡的玩意儿处以极刑之后再鞭尸。
然而，并不知道这一茬儿的武成王梗着脖子，不屑的冷哼道：
“那些蝼蚁也配与母妃和信儿、诚儿相提并论？
不对，你是如何知晓本王与信儿、诚儿之间关系的？”
说到最后，武成王的表情变得阴沉而危险。
可林清歌却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王爷，您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恐怕只要不是严捕快，都能看得出来。
但提及子嗣，小女就不得不夸赞王爷您两句了。
当初王爷您远离京城时，曾立下终身不得娶妻生子的重誓。
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
王爷您有无数红颜知己，虽终身未娶，但子嗣福泽却是极好的。
据小女所知，光儿子就有四个。”
缓过劲儿的武成王重新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神色晦暗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哦，你倒是说说本王有哪四个儿子？”
“首先是被王爷您以养子之名从小带在身边的廉诚仪。
然后是徐员外白养二十多年的儿子，徐守信。
徐夕瑶被杀一案中，据管家昌勇透露，徐守信并非徐员外的亲生儿子，而是汪秀秀出嫁前与别人珠胎暗结的私生子。
汪秀秀称那男子为‘玉郎’。
小女闲来无事时曾打听过，二十年前京城中能担得起‘玉面郎君’这一雅称且与汪家之女汪秀秀有过交集的，就只有王爷您了。
所以徐守信死后，王爷您为了给那素未谋面的傻儿子报仇，屡次派人对小女和小女身边的人动手。
可惜最后都无功而返，赔了夫人又折兵。”
无视武成王仿佛要喷火的双眸，林清歌径自继续道：
“前大夏首富钱百万的独女也是王爷您的入幕之宾，可惜她红颜薄命，与家人一同葬身火海。
但万幸的是，她平日积德行善，尚在襁褓的幼子从那场大火中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还被前来报恩的周老伯救下，养大成人。
而这个幸又不幸的孩子就是王爷您刚刚认回的‘小公子’，周泽礼。
至于这最后一位，身份就比较特殊了。”
“皇室中人？”
冷凝月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要不怎么说王爷手段高超呢。
想必先帝做梦都想不到，她后宫的妃子居然跟他的弟弟搞在了一起，还生了一个儿子，养在了他的膝下。
如此一来，即便他夺位不成，也可以在暗中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可冷凝月听后，却微微蹙了下眉：
“不对，武成王支持的明明是四皇子，这与诚王又有什么关系？”
“相公，这就是王爷的高明之处了。”
将人设进行到底的林清歌掐着嗓子，柔声解释道：
“先帝忌惮王爷，遂将王爷召回京城。
所以王爷公开支持哪位皇子，那倒霉皇子不仅会被先帝猜忌，还会离心心念念的皇位越来越远。
当然，在下好大一盘棋的王爷肯定不能让自家的亲生骨肉去当那个倒霉蛋。
于是，王爷您就选中了完美继承阮太妃‘智慧’与美貌的四皇子。
毕竟八皇子年幼时间对不上。
太子本就是储君，更何况皇太后也不是那种罔顾伦常之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太后想做那出墙的红杏，爬的也绝对不是王爷您这棵烂树。
因此用排除法，就只剩下二皇子。
换而言之，二皇子，也就是诚王其实才是王爷您的儿子。”
所以龙云凤才会在诚王落难之际，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
因为龙云凤早就知道，诚王是武成王的儿子，同时也是她的孙子。
不过，武成王的所作所为先帝未必真的毫不知情。
蹴鞠大会的时候。
冷凝月重创诚王，将其打成不能人道的废人，从此与皇位无缘。
按理说，皇子变太监。
即便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丢的仍是皇室的脸。
就算先帝看在上官丞相的面子上，放冷凝月一马，但小惩大诫也是要的。
可先帝却什么责罚都没有，就仿佛这件事压根儿没发生不存在一般。
这其中的缘由令人深思……
林清歌心中千回百转，那张嘴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对了王爷，小女前几日在宫中听老嬷嬷们闲聊，说王爷您年轻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但据小女的观察，这只是王爷您麻痹其他皇子掉以轻心的假象。
王爷您流连花丛，红颜知己一个个却都家世不凡。
汪秀秀所在的汪家世代为官，当时的汪家家主是户部尚书，在朝廷中说话极具分量。
而周泽礼的娘亲钱婉清虽只是一介平民，可她的爹却是前大夏首富钱百万。
要知道，人马粮草每一样都需要银子。
手底下养的人马越多，需要银子的数目也就越庞大。
甚至连诚王母妃的身份都颇为不俗，据说当时的禁卫军统领乃诚王母妃的大伯。
啧啧，王爷您这说是机关算尽都不为过啊。
可惜，王爷您如此费尽心思，最终还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