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愣住了，下意识否定：“我没。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姜沅沅盯着他问：“既然不喜欢，那你缠着我做什么？”
“谁缠你了？”
“现在不是缠吗？”
“我是想拯救你脱离苦海。”
裴渡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我就是看不得你整天围着沈希烈转。我哪里差了？我比他高，比他帅，比身材好，比他出手大方，就连学习成绩，我也不比他差，除了不会弹琴，老子天下第一牛叉！结果在你这里，被比成渣渣！”
姜沅沅恍然大悟：所以这是男人间的攀比欲？或者说胜负欲？
真有够无聊的。
姜沅沅压下不耐烦，劝道：“少爷从不跟人比的。当你跟他比的那一刻，你就输了。”
裴渡不爽地皱眉：“你看，你就是觉得我比不上他。老子不服，非得在你这里支棱起来。”
姜沅沅：“……”
沟通不了。
就不在一个频道。
她再次重申：“没必要。裴少，我跟你说过，这个假期结束，我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裴渡点头：“我知道。这不正排队等你做伴读呢吗？”
姜沅沅讽刺：“没有伴读，你裴大少爷的谱儿也足足的。”
裴渡坚持：“可我想体验一下有伴读的感觉。”
重点是他想体验那种被人全身心注视着、关怀着，甚至保护着的感觉。
他想做她的全世界。
这已经成为他的执念了。
“姜沅沅，你也看看我，我会比沈希烈对你还好的。”
他看着她，眼神真诚迫切，像是燃着火。
姜沅沅被烫了下，觉得他这话实在暧昧，忍不住逗他：“可裴少，你这样，我会误会的。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裴渡：“……”
大少爷默了一会，傲娇道：“你要真喜欢我，我就牺牲自己成全你好了。”
“没想到大少爷这么伟大呢。”
还牺牲？
当自己是救世主呢？
姜沅沅恢复正经：“行了。裴少，玩的开心吗？我要回去看书了。”
裴渡：“……”
美梦乍醒。
他也没阻拦，而是说：“我等你看完书，一起吃午饭吧。”
姜沅沅知道拒绝没用，就说：“我会看很久。”
裴渡说：“多久都行。”
然后他坐在外面打游戏，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饿得肚子呱呱叫。
“姜沅沅，你就是个狠人！”
为了不跟他吃饭，竟然在阅读室坐了这么久！
裴渡等得心态炸了，大步走进阅读室，把人拽了出去。
姜沅沅不好挣扎，只能被他拽出去，低叫着：“疼！疼！裴渡，放手！”
他个高体壮，又酷爱运动，力气实在大。
裴渡觉得自己根本没用力气，可看她手腕几处红印，赶紧松开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沅沅还疼着，烦他烦的不行，讥诮道：“你不是故意，就把我掐成这样，等你故意了，我这胳膊是保不住了。”
裴渡：“……”
他理亏，做的不对，搔着头，再次道歉：“真对不起。你不饿吗？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说完，他自己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声音还挺清晰的。
他尴尬地红了脸：“我真的好饿。一直在等你。”
他上午打了两小时篮球，那点早饭早消化完了。
到现在没吃饭，是真饿极了。
姜沅沅看他这样，觉得他跟地主家傻儿子有的一比：“裴少饿了就去吃饭，等我做什么？”
裴渡一脸认真：“你忘了？我们说好一起吃的。可看你看书那么认真，也没忍心打扰你。就拖到现在了。”
姜沅沅：“……”
这是苦肉计吧？
别说还有点效了。
她收拾了书包，跟他一起去吃饭。
上车时
裴渡兴奋地拉开副驾位置：“来，第一次给你坐。”
姜沅沅：“……”
她知道副驾是女友专坐的梗，就委婉拒绝了：“不了，第一次很珍贵，还是留着吧。”
旁边刚好有人经过。
是个奶奶带着孙女。
一听姜沅沅那话，就看她一眼，同时双手捂住了孙女的耳朵，好像她的话有多过分，污染了她家小孙女似的。
“现在的女孩子啊，要自爱的呀。”
她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指责。
姜沅沅也尴尬了，赶紧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了。
裴渡其实更尴尬。
他是男孩子，刚被那奶奶剜了好几眼，好像在说：骗小姑娘的流/氓！社会渣滓！
天知道他说的是副驾啊！
冤死他了！
他坐上驾驶位，开去预约好的餐厅。
路上
他们还处在尴尬中，都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
到达餐厅。
餐厅是西餐厅。
裴渡点了牛排、意面、芝士焗虾、水果沙拉、红酒等，还都是双份，就怕不够吃的。
他真的饿坏了。
上餐时，吃的狼吞虎咽，一点不在乎形象。
姜沅沅看着，却觉得亲近了很多。
她也是个不在意形象的。
从这点来看，他们还是很像的。
如果是少爷，便是再饿，也会举止优雅，细嚼慢咽，像是在参加顶级宴会吧？
想少爷，少爷就来了信息。
【回国了。】
干净利落的三个字。
自他出国，五天了，就这三个字。
她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回。
裴渡看她玩手机，还蹙着眉，就伸手一抢，见是沈希烈的来信，替她回了：【嗯。】
比他还简洁。
姜沅沅拿回手机，看着回复，本该生气的，却又没生气，只道：“裴少，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
裴渡知道她在想沈希烈，正为他一句话而烦恼，心情也变得烦躁了，语气也很冲：“你还有隐私？一看就知道，你又想过去，是不是？姜沅沅，他不是皇帝，没有传召你！你能不能不要他一个指令，就屁颠屁颠跑过去？跟小狗摇尾乞怜一样，很可笑，你知道吗？”
这话太伤人尊严了。
姜沅沅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当场就怒了：“裴少！”
她紧握着切牛排的刀，克制着怒气：“你、你说话太难听了！”
裴渡气得口不择言：“我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呢！”
姜沅沅没给他说的机会，放下刀叉，站起来，抓起书包，就走了。
裴渡见她走了，少爷脾气彻底发作，直接踹倒了餐桌。
“砰砰咚咚——”
餐盘碎了一地。
用餐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坐在位子上，气得胸口起伏：“看什么看？没见过女朋友要跟人跑啊？”
众人：“……”
长这么帅，都留不住人，啧啧，年轻人，你是下半身有问题吧！
*
姜沅沅其实没有去见沈希烈。
她一直下意识减少两人的相处。
但沈希烈似乎没有这个意识。
他在微信里说：【给你带了礼物。过来拿。】
姜沅沅正拦着出租车，准备回家。
看到他的信息，也过了很久，才回：【不用的。少爷。无功不受禄。】
【过来拿。还有姜姨的。】
他像是没看到她的拒绝。
这一点跟裴渡倒是像，就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原来少爷也会这么不绅士。
【真不用。】
她再次拒绝。
他过了一会，回了句：【国外保养心脏的药。姜姨会需要的。】
姜沅沅：……
这少爷还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事关母亲的健康，她还是妥协了：【好。谢谢少爷。我过会就去拿。】
【嗯。】
他没再发来信息。
姜沅沅到了家，放下书包，照旧喊一嗓子：“妈，我回来了。”
姜妈妈从厨房出来，笑道：“你回来的巧，少爷回国了，说是给我们带了礼物。哎，少爷真的是周到细心呢。你说说，夫人怎么能把孩子培养的这么优秀？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以下省略三千字夸赞语录。
姜沅沅直接逃回了卧室。
姜妈妈跟进来，对着她的身影说：“你洗个澡，收拾下自己，我正做饭呢，你等会给少爷带一份过去。少爷在国外几天，肯定没吃好。”
她们家没什么能回报的，也就少爷喜欢她的厨艺，让她有点用武之地。
姜沅沅应了句：“知道了。”
她进浴室冲个澡，换了身衣服，吹干头发，马尾一扎，就出去了。
姜妈妈也把饭菜准备好了。
还是那个食盒。
她递过去，抬头看姜沅沅那穿着，又碎碎念了：“我明天非把你这些衬衫、t恤、牛仔裤给扔了！”看書喇
姜沅沅接过食盒，小声顶了句嘴：“你扔了，我再买。”
“你就气死我吧！”
姜妈妈捂着心脏，哼哼着：“哎呦，我这心脏——”
她在装。
姜沅沅也知道母亲在装，但还是瞬间熄火了，劝道：“妈，你以后别这样吓唬人，《狼来了》的故事，结局很不好的。”
“谁让你总气我。”
姜妈妈嗔怪一句，推她出门：“快去吧。替我跟少爷问个好。”
姜沅沅点了头，拎着食盒，下楼去了。
大半小时后
她到达半月山别墅。
远远看到有人在别墅门前弹琴。
看背影是个年轻姑娘。
她下车后，凑近一看，认出她是那晚清吧弹琴的姑娘。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林风致。
记得曾在哪本书里见过这个词，是夸赞大才女谢道韫的，林下风致，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
能取出这个名字，想来家里也是书香世家。
“姜小姐来了。”
门卫大叔热情含笑地迎了上来。
姜沅沅看着他，问一句：“这位是怎么回事？”
门卫大叔一边开门请她进去，一边说：“你不知道，这小姑娘来好几天了。就在外面弹琴。说是请少爷指点琴艺。我看不简单呐。也不知怎么打听到这里来的。以前也不是没这样的。少爷心好，还指点几个，结果呢？最后都是来打少爷主意的。现在的小姑娘啊，追人也太猛了。”